不能怪我過于多想,實在是這個可能性讓人細思極恐。
盡管春亭已經告訴過我,在我們一行人中極可能已經有人被羅睺的心魔所蠱惑,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是沈浪。
可是到了如今,在聽到眼前的男子說在沈浪的身上出現了另外顏色的氣的時候,我第一次動搖了自己的想法。
毫無疑問,沈浪身上原本的赤紅之色,定然是來自于他懷有的那顆赤子之心、
我們早已清楚,身懷赤子之心之人乃是極為特殊的存在,他們有著一顆如嬰兒般純潔無瑕的心,一顆率直、純真、善良的心,他們熱愛世間的一切,似乎永遠不會感覺到疲倦,永遠對生活的充滿希望。
毫不夸張的說,這類人就如同一枚深山中的古玉,雖然沒有金子般的閃耀,可是他們卻有一種內斂的魅力,雖不華美,但是卻顯得干凈與溫暖。
與此同時,赤子之心還是一種無法被污染的神圣,盡管身懷赤子之心的人不會時時刻刻閃耀他的光芒,但是那股從心底透露出的對世界的認可與好奇,是任何人都無法模仿的,也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
人們通常認為,在出生之時人人都懷有赤子之心,可是隨著人的長大,只有轉世而來的大能以及意志堅定的天驕,才能保持住自己的赤子之心,令其不被世俗玷污,始終通透如鏡。
而很顯然,既然身懷赤子之心的人心智是那樣堅定,那么他們便絕不會輕易被外物所影響。
那也就意味著,按照常理來說,無論沈浪遇到什么樣的事情,他的這份赤子之心都絕不應該產生變化。
而既然赤子之心不會產生變化,那么沈浪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便不會有所變化,按照眼前男子的說法,在沈浪的身上定然只會出現赤紅一種顏色。
可是就在剛才,眼前的男子語氣確定的告訴我們,他在沈浪原本那一片赤紅的氣中,居然看到了其他的顏色出現。
想起春亭之前的話語,再想起先人所留下的前兩種假設,在這二者之中,我發現了魔祖羅睺這個不能被忽視的共同點。
正因如此,我的心里才會感到那么的不安,看向沈浪的目光極其復雜。
實際上,我之所以會懷疑沈浪已經被心魔所蠱惑,其實并非是因為對沈浪的不信任,恰恰相反,實際上我一直都把沈浪當做自己最親的兄弟。
從幼時起我便與沈浪相識,多年以來對他更是早已有著極深的了解,雖然平日里他看上去沒個正經的樣子,但是無論從那個角度,他的為人都值得我的信任,我從來不會對他懷疑,更不曾擔心他會做出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可是與此同時,我對于那傳說中的魔祖羅睺卻更加不敢小看。
魔祖羅睺畢竟是傳說中的人物,在盤古大神開天身隕之后,他在這方天地便已經沒有了敵手,以他那超出常人想象的修為,若是想要對誰暗下毒手,那這個人便絕對不會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沈浪自然也不例外。
即便他身懷赤子之心,即便他已經得到了李存孝的傳承,可是毫無疑問,這些對于魔祖羅睺來說都算不上什么問題,只要羅睺盯上了沈浪,那么沈浪就只有被其蠱惑的下場,絕對不存在任何其他的可能。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會懷疑沈浪會不會已經被羅睺的心魔所蠱惑,此時的我甚至已經不知道對面的男子在說些什么,只知道用雙眼直直的看著沈浪,腦中飛速的思索著應對之法。
如果一切都如我所猜測的那般,那我們以后的路該怎么辦?
世間如此之大,究竟何處才會有真正的解決之法?
或許是因為我現在的舉動太過引人注意,所以沈浪很快便發現了我的異常,只見他輕輕搖晃著我的肩膀,口中更是對我關心的問道。
“川哥,川哥,醒醒,你怎么了?”
沈浪的這番舉動,將我從深思中拉回到了現實。
盡管我心中已經有所懷疑,不過這畢竟不是最后的結果,其中依然有著另外的可能性,因為擔心大家就此事產生隔閡,所以我并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而是裝作無事的對沈浪回答道。
“沈浪我沒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些事情,一時有些走神。”
說著,我回過頭看向對面的男子,盡量用輕松的語氣對他開口問道。
“不好意思前輩,我剛才忽然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沒有太過注意您口中的講述,不知您剛才說到什么地方了?”
語畢,我便緊緊的盯著他的雙眼,試圖從他的眼神中得到我想要知道的信息。
“無妨,剛才說到了他身體中的第二種氣。”
也不知是他沒有感受到我的異常,還是對我的異常根本沒有注意,只見他若無其事的揮了揮手,然后緩緩開口對我說道。
“他身體中的第一種氣呈現出赤紅之色,其中透露著滿滿的沉穩大氣,剛才便已經說過,這赤紅之氣源自于他那顆赤子之心。”
“而他身體中的第二種氣卻并非如此,這第二種氣不止單一的一種顏色,而是白、金兩色混合而成,若是整體看去為白色,可是仔細觀察卻不難發現,其中還夾雜著零零散散的金色。”
說到這里,男子轉頭看向沈浪,雖然聽起來只是一番猜測,但是他的語氣卻是那么的自信。
“在這第二種氣中,我能感受到滿滿的肅殺之意,雖不血腥,但是殺伐之意卻極為明顯,即便閉上雙眼,我仿佛也能感受到身前有著千軍萬馬一般,若是未經歷過戰陣之事,只怕當場便會感到膽寒。”
“若是我沒有猜測,此子定然遇到過一場極大的機緣,并且習得了一門異常凌厲的功法,此功法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霸道無比主攻殺伐之力,若是習得大成之時,只怕僅憑戰意便能讓人不戰而降。”
在懷揣著極為復雜的心情聽到這里后,我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看來,這只是一場虛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