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的,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在開封城中游覽了一天,這天色自然而然的便暗了下來。
此時的我們,剛剛離開天波楊府,正處于楊府外刻有“文官落轎,武官下馬”的下馬石旁,就在我們還沉醉在楊家一門忠烈之時,春亭忽然面色一正。
見到春亭忽然變換的神色,我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道在游覽了一天之后,春亭終于要有所動作,一個個立刻打起精神,準備聽從春亭的吩咐。
只見春亭向著一個方向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隨后他看向四周,在發現我們身旁并沒有其他人后,這才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紫色的符箓,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見到這張符箓,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了然。
其中,大部分修者由于天資不夠,終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黃色符箓的道行之上,若是想要強行施展高級的符箓,在多數情況下都會由于法力不足而無法施展。
而即便此人真的機緣巧合祭出了高等的符咒,那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此一來的后果,便是此人多半會遭到符箓法力的瘋狂反噬,輕者經脈錯亂、半身不遂,重者則會七竅流血、當場斃命。
所以,修者中一直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只要沒有到逼不得已之時,沒有人會輕易妄動高等的符箓。
在離開黎陽之時,春亭留給崔絕等人用于保命的符箓正是一張紫色的符箓,那張符箓雖然沒有半分攻擊性,但是卻有著極強的防御性,甚至面對傳說中的仙人都可暫保一時無事。
而如今,春亭既然取出了一張紫色的符箓,那便證明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定然無比重要,很可能這張符箓就是那所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計能夠實施的關鍵。
隨著春亭口中低吟,他手中的符箓無風自動,無火自燃,就在這符箓變為了灰燼之時,我們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明明知道自己身在此處,而且也可以看到彼此的身體,但是除了眼中所見之外,我們居然感覺不到一絲對方存在的痕跡。
“此符名為藏息。”
見到我們臉上的好奇,沉默了一天的春亭終于開口對我們解釋了起來。
“藏息符雖為紫色符箓,但是其卻同之前的那張符箓一般,沒有任何攻擊力,它唯一的作用,便是在兩刻鐘之內完全隱蔽施符者周遭的氣息流轉。”
“在跟蹤我們的人眼里,只能看到我們光天化日之下忽然沒了蹤影,無論是氣息還是身影都同時消失不見,任他修為多么高深,在兩刻鐘之內都絕對無法找到我們的半分痕跡。”
聽到春亭的解釋,我們終于明白了那股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
因為我們此時就身處于春亭的周圍,所以我們的視線中依然可以看到彼此,但是除了目光所見之外,由于符箓的作用,我們已經感受不到彼此的氣息,所以才會有那種怪異的感覺。快 雖然并不具備半分攻擊力,但是此符的作用同樣不可小覷,能夠在兩刻鐘之內完全隱藏我們的行蹤,這已經是我們意料之外的驚喜。
不過看著春亭此刻的樣子,我心中清楚,一向做事胸有成竹的他,定然不可能只有這一種計劃而已。
果然,春亭讓我們稍安勿躁,安心隱藏于下馬石旁耐心等待,在許久之后,從天波楊府中走出了同我們一樣五男二女的游客。
就在這時,春亭再度有了動作。
只見他手腕微動七次,在旁人還沒有察覺之時,便用掌風將七張藍色的符箓分別貼在了這五男二女的身上,與此同時,他口中再度低吟,這七張符箓同時無火自燃,不但沒有燒毀這些人的衣物,而且這些人居然毫無察覺。
在這七張符箓燃燒殆盡之后,只見這五男二女渾身一震,看上去有些渾渾噩噩,隨著春亭手中做出的一個動作,這七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默默的走向了開封城門的方向。
而就在他們行走的過程之中,春亭再度出手,又是七張藍色的符箓精準無誤的印在了他們的身上。
說來繁瑣,實際上這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因為這番舉動看上去有些詭異,這七人如同失去了神志一般,所以我們半是好奇半是擔憂的看向春亭,生怕他因為我們的事情,對旁人造成了某些無法挽回的傷害。
“開始的那七張符箓,名為控傀。”
春亭自然看得出我們為何擔憂,只見他先是不急不緩的引燃了那后續的七張符箓,然后才淡淡一笑,對我們再度做出了解釋。
“這控傀之符依然沒有半分攻擊性,但是在兩刻鐘之內,中符之人會完全失去神志,無條件的聽從施符者的指揮,只要時間一到,這符箓便會自解,雖然頭腦會有些昏沉,但是卻并沒有其他害處。”
“你們大可放心,我對他們的指揮很簡單,在兩刻鐘之內,他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開開封,等到了兩刻鐘后,符咒自解,他們會忘記自己在這過程中做過些什么,并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即便春亭做出了解釋,可是我們依然對此心有不解,一旁的薛楠忍不住再次問道。
“春亭,那后來的七張符箓又是什么作用,你讓他們離開開封城,對我們又有什么意義么?”
“后來的七張符箓,名為易息。”
春亭望著漸行漸遠的七人,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同時在口中認真的對薛楠解釋道。
“這易息符依然沒有半分攻擊力,它唯一的作用,便是在兩刻鐘之內徹底更換一個人周身的氣息與容貌。”
聽到這里,已經無需春亭再過多解釋,一行人都不是憨傻之人,自然明白了春亭這番舉動的用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