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亭看待事物的角度果然刁鉆,在聽到他這番認真的分析之后,我剛才的擔憂忽然煙消云散。
春亭說的沒錯,如果我們成功了,那我們便是千百年后都會被人傳誦的英雄,能夠成為英雄的機會,那我們自然要倍加珍惜。
而如果我們失敗了呢?
覺空剛才說的很清楚,在三次機會過后,便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羅睺將天地重歸混沌的魔爪,到了那時,神州必將生靈涂炭,最終重演地水火風,再開辟出一方新的天地。
那也就是說,我們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同這片天地中的所有人一樣,眼睜睜看著羅睺毀滅這方天地,在不甘中結束自己的一生。
可現在卻還沒有到那樣的地步。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聽起來過于虛幻,但是我們似乎確實是被先人所選中的人,被他們選來對抗羅睺的最后希望。
而既然我們有可能改變事情最終的結果,那我們現在便不應該瞻前顧后,擔驚受怕,而是應該去認真的思考,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讓最后的結果發生改變。
春亭看著我們一個個眉宇慢慢舒展起來,知道我們理解了他口中的含義,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卻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以目光示意覺空繼續開口,然后自己再度陷入沉默。
見到春亭三言兩語便重新燃起了我們的斗志,覺空的眼神中不由得多出了幾分佩服,不過他也并沒有過多糾結此事,而是語氣和緩的說起了我們所要做的事情。
“鬼谷子前輩告訴先祖,紫微雖是帝星,但是入世后卻絕并非一帆風順,正所謂命途多舛,只有經過一番磨礪之后,帝星才能真正的降世,成為對抗羅睺拯救神州的希望。”
“由于帝星剛入世時,對一切都茫然無知,如同一張白紙,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必須有其他人在旁守護,確保帝星不會沉寂一生,也不會走入歧途,否則便只能等待下一個輪回。”
說到這里,覺空忽然用滿懷深意的目光看了看我,口中語氣嚴肅。
“實不相瞞,千百年以來,帝星其實并非第一次入世,但是此前的帝星,在真正成長為能夠對抗羅睺的存在之前,全部都遭遇到了一些問題,這些問題導致帝星無法以最佳的狀態面對最后的決戰。”
“由于機會稀少,所以此前的幾位帝星在出現問題之后,最終都選擇了放棄,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將機會留給后人,希望后人能以最佳的狀態,去完成這番跨越千年的神州拯救計劃。”
“但是與此同時,雖然他們放棄了計劃,但是他們卻也并沒有自暴自棄,而是借助自己所在的勢力,去努力為后人留下些什么,爭取讓后人能夠少走一些彎路,增添幾分對羅睺的勝算。”
“關山!”
眾人安靜的聽覺空講到這里,卻不料一旁的薛楠驚呼出聲,神情間滿是驚訝。
“既有自己所在的勢力,同時又發動勢力,努力去做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為后人留出更多的機會,難道此前的帝星便是歷代的關山魁首?”
“阿彌陀佛,薛楠施主果然頗有慧根,居然能夠從貧僧的只言片語中,便大致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覺空似乎沒有想到,第一個想通其中究竟的居然會是薛楠,臉上露出了些許的驚訝,不過很快他便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語氣中滿是佩服。
“施主所言不錯,關山一心只為守護神州安危,其最初的魁首便是第一代帝星本人,由于他覺得僅憑自己一人之力,無法與魔祖羅睺所蠱惑的大眾相對抗,所以才成立了這方勢力。”
“自古以來,關山并非每個時期都有魁首的存在,多數時期都是由他人代理魁首一位,可是只要有人能夠成為魁首,那么此人便必定是帝星入命之人,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成為關山真正的首領。”
聽到覺空言之鑿鑿的說法,我終于理清了一切事情的脈絡。
我最初只不過是想要尋找父親的下落,所以才踏上了這條充滿離奇的道路,順著父親的蹤跡,去尋找那五尊傳說中至關重要的神秘雕像。
而就在尋找雕像的過程中,我不僅知道了關山與弱水兩方勢力的存在,同時也知道了弈和麾下幽冥的起因,更是多次被牽扯到了鬼谷一脈的傳承之中。
我本以為這只不過機緣巧合,直到如今我才終于明白,原來這些事情都是早已注定的。
為什么所有人都堅定的稱我為鬼谷轉世?
為什么春亭忽然稱我為關山魁首?
又為什么我們本來只是尋找雕像,如今卻又被卷入到這場跨越千年的謀劃之中?
因為這一切本就是一件事情。
覺空告訴我們,關山乃是第一代帝星所成立的勢力,而春亭此前同樣告訴過我們,關山第一代魁首,正是傳說中治理水患的第一代天下共主,大禹。
由于覺空剛才開口之時,春亭沒有絲毫反駁,所以,那也就意味著,大禹,正是傳說中的第一位帝星入命之人!
通過萬象神宮中無支祁所告訴我們的故事,我們不難聽出,大禹發現了羅睺的存在,同時也知曉了羅睺企圖毀滅天下的意圖,對于這位天下共主來說,自然不可能無動于衷,所以有所準備。
北極五星分別對應神州五方大地,同時也指代五方大地上所生存的人們,五星總是聚集在帝王身邊,這表示五方諸侯擁戴帝王;五星聚集度數就是五方諸侯擁戴帝王的程度,若以北極一到四與北極星的距離表示,那是約10度;若以北極一到北極三的距離表示,那是約5度20分,即五星若聚集在5~10度的天區內,就算是真心擁護帝王。
“他告訴先祖,由于事關天下蒼生,所以這所謂的謀劃極度重要,并且需要幾代人接連不斷的努力,”
“最后告訴先祖,若是先祖愿意參與這番謀劃,他完全可以解決魏國目前的困境,甚至可以讓先祖威震天下,但是與之相對的,先祖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