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場上如今這般肅殺的狀態,我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因為很顯然,現在才是這場爭斗真正的開始。
或許是因為亓芷與薛楠的先行離開,讓凌軒能夠真正的放開手腳,所以在她二人走后,我們很明顯便可以看出,凌軒看上去遠比先前更加有精神。
此刻,只見凌軒邁步而出,他看向對面的覺空,口中再度認真的對其確認道。
“覺空大師,您剛才是不是說過,無論我們幾人闖陣都沒有問題?”
“阿彌陀佛,貧僧這里十二人列陣,本就已經占了先機,既然如此,那施主當然不用拘泥于闖陣的人數。”
在聽到凌軒的詢問后,覺空輕輕的點了點頭確認了自己先前所說,不過在他隨后開口間,語氣中卻透露出莫名的深意。
“不過,若施主此刻愿意聽貧僧一言,那就還請施主先行單人前來闖陣,在體驗過這十二都天大陣中的玄機之后,再談論合力闖陣之事。”
聽到這里,凌軒身后的沈浪及時開口,擔心他中了覺空的圈套。
“師父,如今這里只有我們二人,若是你在陣中出了什么差錯,那剩我自己定然無法破這十二都天大陣,一定要謹慎行事,不要輕易相信覺空口中所說。”
“沈浪,無妨,我自有決斷。”
凌軒卻隨意的擺了擺手,似乎對沈浪所說并沒有一點擔心。
“沈浪,你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如今亭哥等人下落不明,而薛楠與亓芷又先行去往廂房休息,這里只有你我二人,再無任何幫手。”
“而毫無疑問,這十二都天大陣神妙無比,若是我們沒有找到真正的破陣之法,那到底是你我兩個人闖陣,還是單獨一個人闖陣,似乎從本質上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大相國寺中雖然處處透著詭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無論是帶著薛楠等人先行離開的心嚴,還是此刻正與我們互為敵對的覺空,此二人都是真正的有道高僧,絕不是欺世盜名之輩。”
“所以,我相信自己的直覺,覺空此時既然有這樣的言論,那就一定會有他的理由,正好剛才你已經領教過了這十二都天大陣中的后土陣,如今就由我來再試試這傳說中的十二都天。”
雖然凌軒口中所說合情合理,但是沈浪還是難以控制自己心中的擔憂,忍不住看著凌軒猶豫的開口說道。
“可是師父…”
不過,沈浪還沒等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便被凌軒及時的打斷了。
“沈浪你放心,我此番只不過是要試探一下這座大陣中的虛實,并沒有獨自一人拼命的意圖,更何況既然你剛才闖陣之時,覺空等人沒有暗下殺手,我相信此番我前去闖陣,他同樣不會對我有所圖謀。”
語畢,凌軒伸手拍了拍依然滿面憂心的沈浪肩膀,隨后他便不再多言,而是再度邁出步伐,在走向覺空的同時,緩緩從身后抽出了那把霜天寶劍。
“覺空大師,凌軒自認才疏學淺,需要依靠兵刃方能心安,想來大師應該不會介意吧?”
“阿彌陀佛,既然是施主的兵刃,那使用與否自然是施主的選擇,貧僧當然無權干涉。”
覺空微微頷首,不過雖然他并沒有拒絕凌軒要手持霜天闖陣的想法,但是在開口間卻也有著自己的要求。
“不過既然施主手持神兵,那貧僧等人自然也不好空手列陣,想來施主也不會介意貧僧找些防身的武器。”
覺空話音落下,便見到他身后的十一人同時轉身,這十一人同時在黑暗之中取了一物拿在手中然后再度回到自己本來的位置,動作整齊,隱隱有著幾分肅殺之氣。
因為夜色深沉,所以我們此前都并未注意到,原來在這十二人身旁還有著他們的武器,直到如今,在這十一人將其拿在手中之時,借著朦朧的月光,我們才知道覺空口中的武器到底為何。
此刻,除了覺空之外的十一人手中,人人皆持有一條白猿母子棍。
自古以來,在爭斗中最為常見的兵刃自然便是刀與劍,不過佛門中人卻與常人不同,無論是普通的武僧,還是得到的高僧,他們所選擇的武器都多為棍棒之類。
因為佛門中人認為,刀劍天生就是殺戮之器,其上沾染血腥過多,乃是不祥之物,所以高僧們決定棄刀劍而不用,所選擇的武器多為棍棒。
而且,對佛門中有所了解之人都應該知道,佛門中嚴禁殺生,正所謂刀劍無眼,對敵之時難免會傷了性命,而若是使用棍棒這種鈍器,則既可以將人制服,又不會傷及性命,完全可以滿足佛門的要求。
而如今,在我們眼中這十一人手持的白猿母子棍,正是釋門中最為常見的兵器。
所謂白猿母子棍,其名字乃是來源于白猿靈活多變之意,而同時,此棍也就是人們口中俗稱的齊眉棍,因為這種棍棒長度多及人的眉眼部位,因此得名。
而今,在見到凌軒取出霜天寶劍之后,覺空也絲毫沒有手軟,他雖然默認了凌軒持劍闖陣的事實,但是與此同時,他也令手下的其他僧人取了這齊眉棍用于守陣。
看來,凌軒現在要面對的,乃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惡戰。
或許是凌軒在拿出霜天的時候,便知道覺空會有相應的手段,所以在見到這些僧人取了棍棒防身后,凌軒的臉上并沒有半分驚訝,反而是看向依舊手無寸鐵的覺空,目露詢問之意。
“覺空大師,在下既然已經手持寶劍準備闖陣,那便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您不用手下留情,在下相信,大師的棍法定然會讓凌軒眼前一亮。”
“阿彌陀佛,施主的好意貧僧心領了。”
聽到凌軒所說,覺空的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看向凌軒緩緩解釋道。
“施主,貧僧覺得你可能有些誤會了,無論是刀劍還是棍棒,只要是用于爭斗那便都是不祥之器,貧僧此番并非要與施主生死相向,而既然如此,那貧僧又為何要手持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