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春亭問出的這個問題之后,無支祁臉上的表情忽然變的嚴肅起來。
“在那之前,我還要確定最后一件事情。”
它并沒有直接對春亭給出回答,而是面色一正,看向我們一字一頓的開口問道,似乎這個問題極為重要。
“你們到底是不是大禹后人?”
春亭聽后一愣,他似乎是沒想到無支祁會問出這般沒有意義的問題,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迎著無支祁的目光認真地出言確定道。
“前輩何出此言,晚輩確實來自于關山,此事當不得假。”
無支祁卻搖了搖頭,話語中仿佛隱藏著玄機一般。
“當初將我送到此處的李姓之人便是關山門徒,但是他卻并非大禹后人,同樣的,我現在并不是問你來自哪里,而是在問你到底是不是大禹后人,這兩個問題之間有著很大的區別。”
無支祁如同繞口令一般的回答讓我們陷入迷惑,但是春亭卻似乎聽出了其中的深意。
春亭站起了身,他將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在見到無支祁也隨著他的視線向我望來之后,他便用目光示意我同他一樣起身,然后對無支祁極為自信的回答道。
“前輩,我只不過是關山中無名小卒,而此人才是您口中計劃內的關鍵之人。”
無支祁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我,在對我上下打量之后,轉頭望向春亭出言問道。
“何以為證?”
不同于我臉上的茫然,春亭在聽到無支祁的疑問后,臉上的表情忽然變的復雜。
仔細觀察不難發現,春亭那復雜的表情卻并非是因為無支祁的問題有多么為難,反而更像是在強忍著笑意一般。
還未等我出言詢問,春亭便用古怪的語氣對我開口,從他的話語中,我明顯可以聽出一絲看熱鬧的味道。
“韓川,看來你現在又到了你放血的時候了。”
怪不得春亭的臉上會浮現出這種如同看熱鬧一般的表情,原來他口中所能證明我身份的辦法,便是讓我再一次放出自己的血液,然后再讓無支祁加以分辨。
聽到春亭如此說法后,我心中情緒翻涌,很是復雜。
一方面,我依舊陷在剛才聽到的故事之中,無支祁從上古時代的神話傳說,一直講到唐朝之時的真假美猴王,雖然邏輯清晰,但是前后跨度極大,并不是一時半會便可以消化完畢的。
而除此之外的另一方面,則是對于自己深深的無奈。
在了解到所有的故事之后,我本以為既然無支祁是與大禹共同決定后才自愿被鎮壓在此,所以我們在表明身份之后,便不會再次遭到它的攻擊,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萬象神宮。
可是聽無支祁的說法,我們雖然今日解開了鎮壓它的封印,使它在千百年后終于重獲自由,但是與此同時這也就代表著另外一件事情即將發生,
那便是一切災難的始作俑者,傳說中的魔祖羅睺,即將展開下一次擾亂神州的的陰謀計劃。
羅睺是一切劫難的根源,他修為通天無人可敵,對于這尊誕生于混沌中的上古魔神,我們若是說不害怕那一定是假的。
可是,為了守護這片神州大陸,大禹不惜以自己的修行與性命留下布置,而無支祁雖然依然存在,卻也被鎮壓了千年不見天日,其中犧牲極為明顯。
他二人為了神州安危已經做到了如此地步,那我們身為神州中人,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所處的世界,本就該責無旁貸。
而就在我們打起精神,鼓起勇氣決定繼承當初大禹的遺志,試圖從無支祁口中了解到當初計劃的全部內容時,它居然態度嚴肅的問起了我們的身份。
春亭比我們早一步理會了無支祁口中兩個身份的不同之處,但是他卻將難題留給了我。
春亭告訴無支祁,他說我才是計劃中最為關鍵的人物,而現在唯一能向無支祁證明身份的辦法,似乎只有我的血液。
想到這里,我心中一陣哀嚎,沒想到啊沒想到,即便到了現在,我居然還是脫離不了要放血的宿命…
看著無支祁嚴肅的表情我心中清楚,在真正的結果出來之前,它絕對不會對我們做出過多的解釋,所以我也就自覺地沒有多問什么。
由于我手中的穆公劍看起來并不鋒利,所以我再一次從凌軒手里接過霜天,心中嘆了一口氣后,便對準自己的手指輕輕的劃了下去。
霜天果然是神兵利器,用吹毛短發都不足以形容它的鋒利,剎那間,這把劍便在我的手指上劃出了一條暗紅色的血線,只要我稍一用力血液便會這血線中流出。
見狀,無支祁動了起來。
似乎獸類都對于鮮血極其敏感,隨著我手指的血線浮現,無支祁身形靈敏的來到了我的身邊,它用一只手臂托起了我的身體,然后將我舉到它頭部的高度,對準我的手指仔細的聞了起來。
如果單純從這個動作來看,現在的無支祁并不像傳說中的猴妖之祖,反而更像是一只惡狗成精…
無支祁當然不會知道我心中這般惡俗的的想法,它在認真分辨許久之后,將我再度放回到了石臺之上,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怎么會是這樣!”
我們完全不知道無支祁發現了什么,面面相覷一臉茫然,而春亭卻并非如此。
他果然比我們多了解一些事情,在我們陷入茫然之時,他似乎便已經清楚了無支祁為何會有這般反應。
他看著無支祁,神態上是難得的放松,雖然態度依舊是那么恭敬,但是語氣間卻充滿了自信。
“前輩,我知道您對這一切很難理解,但是只有這樣才是最為合理的解釋,您覺得不是么?”
“好算計…原來是這樣…”
春亭的話似乎提醒了無支祁,無支祁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一邊再次對我打量,一邊在口中喃喃自語。
“果然,你不愧是蓋世人杰,我就知道你當初絕不可能就那樣身死道消,看來這才是你真正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