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也希望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到此結束,不過很顯然,這個想法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盡管經過了剛才弈和與凌軒的兩次戲耍,這尊上古巨兇委屈的如同受氣的孩子一般,但是我們同樣卻沒有忘記它的真實身份,同樣也沒有忽略掉它臉上那極為明顯的憤怒。
而且,現在放在我懷中,在這里存放了千年的乃是睚眥雕像。
古人曾說過,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這尊雕像通過這樣的方式向我們暗示,無支祁身為曾經肆虐淮水的上古巨兇,它絕不可能就這么輕易地放過了我們。
所以,雖然尚不清楚它為何選擇了后退,但是我們卻絲毫不能放松警惕,因為誰也不清楚它會不會有著另外的打算。
不過隨著無支祁身影逐漸遠離,我們可以尋找出口的范圍倒是明顯增加。
于是我們連忙小心的四處移動,一邊尋找著出口的位置所在,一邊用余光看著腳步未停的無支祁,生怕它忽然轉身,對我們再下殺手。
而就在我們四處尋找出口之時,最應該有所行動的春亭卻并沒有任何動作。
他目光深邃的望著緩緩離開的無支祁,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著無支祁離去的真正原因。
沈浪見狀,似乎有些不滿意春亭坐享其成,剛要開口質問,便被一旁的凌軒捂住了嘴巴,示意他不要打擾春亭的思考。
我們并沒有在意春亭這不合常理的舉動,而是腳下生風一般尋找著出口的位置,同時在心中盼望著不要出現什么意外,讓我們能夠在新的危機到來前得以順利的逃出生天。
就這樣過了許久,無支祁卻依然沒有任何異常的動作,而是堅定地繼續走向前方。
見到這樣的結果,我們逐漸放下警惕,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慮了,無支祁即便再憤怒,卻也依舊沒有辦法彌補自己行動遲緩的缺陷,我們或許真的已經度過了這次考驗。
就在這個想法剛剛產生之時,一旁沉默許久的春亭忽然出聲大喊,語氣極為急促。
“大家小心,或許無支祁并不是放棄了向我們攻擊,而是它想到了更好的辦法!”
聽到這句話,我們連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準備去到春亭身邊,想要知道他發現了什么。
“不要過來!”
春亭看出了我們的意圖,連忙開口加以阻止。
“大家千萬不要聚到一起,這樣只會讓無支祁能夠更方便的攻擊到我們,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聽到春亭這樣說,我們只好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而是在原地望著春亭,等待著他繼續說出自己的看法。
“不管是出于上古巨兇的驕傲,還是出于被困在此處千百年的憤怒,無論從那個角度考慮,無支祁都絕不可能輕易的放過我們。
也就是說,無支祁之所以會選擇后退,實際上是因為它有了更好地辦法攻擊我們,而這個辦法讓它必須要后退,只有這樣它才能展開接下來的攻擊。”
春亭見到我們聽從他的吩咐,明顯放下心來,雙眼緊緊盯住無支祁的身影,口中開始說起了何為更好的辦法。
“所以,在你們尋找出口的時候我沒有任何動作,而是看著無支祁前行的方向,試圖去猜測它這番舉動的真正目的。
直到無支祁快要走到萬象神宮的中心時,我這才理解了它為何會忽然掉頭離開,它這番舉動真正的意義何在。”
聽春亭話中的意思,似乎在這尊上古巨兇的行進路線上,便隱藏著它接下來所要使用的攻擊方式?
想到這里,我們將目光從春亭處轉移到了無支祁的身前,試圖對春亭口中的意義加以猜測。
萬象神宮中布置極為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空空蕩蕩,在無支祁的身前,除了那八尊刻有奇門八神的石雕之外,便只有當初武則天所仿制的九州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難道玄機會隱藏在當初用于鎮壓無支祁的這些布置上?
就在我們滿頭霧水,不明白無支祁到底想到了什么方法的時候,弈和渾身一震,將目光看向春亭,不敢置信的確認道。
“難道,它是要打算…”
雖然兩個人關系尷尬,但是關鍵時刻,他們兩個卻是配合最為默契之人,雖然弈和并未說明,但是春亭從他的眼中,便已經看出了他想要詢問的內容。
“無支祁身為曾經肆虐淮水的上古巨兇,雖然不精算計,但是卻絕不是無腦的獸類。既然我們能夠發現它自身上的缺陷,它同樣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里。”
春亭點了點頭,目光繼續盯著眼前的無支祁,緩緩開口,說出了他的真正想法。
“因為無支祁行動遲緩,所以它的攻擊無法跟隨上我們的步伐,那它若是想要對我們造成傷害,那就一定需要一個可以遠程對我們攻擊的方法。
它天生神力,即便是最簡單的石子,從它擲出對我們的威脅力都不亞于大炮的轟擊,而在它回去的路上,正有一些對于它來說如同石子般的存在…”
聽到這里,我忽然間明白了春亭口中的意思,將目光震驚的望向前方的九州鼎與八尊石雕,回過頭看著春亭不敢置信的問道。
“春亭,你的意思難道是,無支祁準備把九州鼎和八尊石雕當成石子一般擲向我們?”
我的話剛說出口,沈浪便嗤笑一聲,語氣中滿是懷疑。
“川哥,不可能吧,這九州鼎高有六米,寬有五米,通體以青銅所鑄,其重何止萬斤,無支祁又怎么可能會把這般龐然大物當做暗器一般使用?”
說完,沈浪便轉過了身,繼續開始了對出口的尋找,看他的態度,似乎認為我們現在的懷疑都是在杞人憂天,我口中的這種猜測絕沒有任何可能。
就在我們滿心憂慮之時,經過漫長的移動后,無支祁遲緩的身影終于走到了豫州鼎旁。
這尊上古巨兇緩緩的回過了頭,它掃視著分散在各處的我們,從它的目光中,我們清楚地可以察覺到一絲嗜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