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春亭的反應,沈浪的猜測應該不是空穴來風,如此說來,關山與弱水之間的糾纏,居然從神話時期就早已開始。
既然關山取名于不周山,那想必弱水取名就來源于那場黃河肆虐的水患。
我們如同一個個孩童一般,望著春亭,等著他說出后續的經過,而春亭也并未讓我們久等,他面帶感慨,說起了后面的故事。
女媧補天的故事人盡皆知,可后邊的事情卻從未有過記載。
共工怒觸不周山,女媧不忍生靈涂炭,用五色石添補蒼天出現的漏洞,斬斷神鰲的四足用來穩定天地的四極。
可不周山本為神州中極天柱,在被共工撞倒之后,神州中極便再無支撐,即使女媧以五色石對蒼天進行填補,用神鰲四足穩定四極,卻依然免不了天傾西北,地陷東南。
女媧縱使有天大的神力,卻也依然無法改變神州破損的現狀,無奈之下,她只能盡自己所能,以無上的神力分別守護神州的四級屏障以及殘存的半根天柱,同時傳下法旨,命禹帝從不周山出世,守護神州。
亓芷聽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開口詢問。
“大禹真的是來自不周山?”
“不周之地,與天相接,其內有神人。”
春亭點了點頭,并未對亓芷的打斷有所不滿,而是開口解釋。
“不周山本為中極天柱,相傳可與上蒼相通,雖不知此說法真假,但不周山確實比外界靈氣充沛,適合修行之人于此修煉。”
“因此,從上古時期開始,這不周山中就一直藏有一脈,即是守護天柱,也是安心修行,禹帝便是此脈中人。”
解釋之后,春亭眼神變的凌厲,語氣不善的繼續說了下去。
禹帝奉女媧法旨,從不周山出世,而就在禹帝出世的同時,弱水出現了,或者說是最初的弱水出現了。
此時還沒有關山這個名字,守護神州者只有禹帝一人,弱水也同樣并未形成規模,也是只有一人。
此人不知出自何處,也不知是何身份,卻以顛覆神州為自己的目的,他道法高深,利用共工怒觸不周山之后神州產生的缺陷,暗中對黃河下了手腳。
本來平緩的黃河,在此人的暗中手腳之下,一夜之間變的波濤洶涌,在黃河兩岸,洪水無邊無際,幾處重要的河道同時受到洪水的沖刷開始決口,名為天災,實為人禍,神州滿目瘡痍,而彼時十分弱小的人類幾乎就要滅絕。
黃河上下泛濫成災,洪水肆虐,淹沒了莊稼,淹沒了山丘,人們流離失所背井離鄉,水患給世人帶來了無邊的災難,死亡與瘟疫籠罩了這條本來被稱為母親河的河流。
黃河是華夏文明的發源之地,也是無數人心中的母親河,在神州的地位無比重要,如果放任水災蔓延下去,恐怕這神州將再無生靈。
如果此時有人用神州戰亂冤死之人的怨念為刃,以其骨為鋒,以其鮮血為祭,便可煉制出一柄絕世兇兵,以此破除天柱與神州的守護屏障,讓天下生靈涂炭,重歸混沌。
禹帝見狀,隱約間猜出是有人在暗中搗亂,但是逼不得已,他沒有時間進行查探,只能第一時間開始治理水患。
可即便禹帝出自不周山,有無上的神通道法,面對這洶涌的洪水卻依然沒有辦法。
無奈之下,他只身回到不周山尋求幫助,再次從不周山出來之時,身邊已經多了兩人。
薛楠興奮的打斷了春亭的話,神情宛如一個猜到秘密的孩子。
“是伯益和后稷!”
春亭點了點頭,并未解釋,繼續說了下去。
伯益和后稷也并非普通人,同禹帝一樣是不周山內的超凡之人,三人走遍中原的名山大川窮鄉僻壤,終于想到了一種疏導治水的新方法,其要點就是疏通水道,使得水能夠順利地東流入海。
可神話傳說既然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那山海經中記載的許多妖魔鬼怪自然不會放任禹帝安安穩穩的治理水患。
還好,禹帝道法高深,他神威無比,在治理水患的路上,先后斬殺了九頭蛇相柳、鎮壓了水猴無支祁。
沈浪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九頭蛇我知道,這無支祁是什么怪物?”
“不錯,你又問道重點了。”
春亭神秘的一笑,似乎對沈浪很是滿意。
“山海經記載:‘水獸好為害,禹鎖于軍山之下,其名曰無支奇,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輕利倏忽’。”
凌軒可能是看春亭說的太久,而他又知道這無支祁到底是何物,結果春亭的話開始對我們解釋。
“無支祁是神話中的水怪,他能言善辯,知道江水、淮水各處的深淺,以及地勢的高低遠近,形狀像猿猴,塌鼻子,凸額頭,白頭青身,火眼金睛,頭頸長達百尺,力氣超過九頭大象,常在淮水興風作浪,危害百姓。”
我眼神古怪的看著亓芷,聽上去這怎么這么像那只名叫無雙的猴子?
凌軒并未搭理我的古怪反應,他見春亭沒有意見,繼續對我們講述這無支祁的故事。
“傳說大禹為了治理洪水,三次到過桐柏山,可是每次來到桐柏山,這山都會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總會有一股看不見的暴虐力量,阻止大禹動工治水。”
“大禹派夔龍仔細查探之后,發現原來是淮河水怪無支祁作怪,于是他召集群神,在桐柏山下下展開惡戰,最終由天神庚辰擒獲了無支祁,但無支祁雖然已經被抓,卻還是擊搏跳騰,誰也管束不住。”
春亭這時候接過凌軒的話,繼續講述下去。
最終,禹帝用大鐵索鎖住了無支祁的頸脖,拿金鈴穿在這水怪的鼻子之上,把他鎮壓在淮陰龜山腳下,從此淮水才平靜地流入東海,這就是傳說中“禹王鎖蛟”的故事,從此淮水邊也有了著名的“支祁井”。
正是由于這只水怪,禹帝才想起來把自己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記錄下來,讓伯益和后稷整理之后著書于世,可以說若是沒有這只水怪,就沒有這后世流傳千年的第一奇書,山海經。
春亭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看著我們不發一語。
我們聽這故事聽的云里霧里,見春亭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我皺著眉頭,疑惑的自言自語。
“這大禹治水的故事人盡皆知,就算多了這么多不為人知的內幕,可本質上還是大禹治水,這和南北朝的關山弱水又能有什么關系?”
春亭聽見了我的疑惑,他看向眾人,發現大家都同我表情一致,轉身出門,再回來之時手里已是拿著一副地圖,將地圖扔于我手,考量的開口。
“你自己在地圖上標出陳慶之北伐的路線,再與我所說禹帝治水的路線互相對比,看看可有發現。”
我試探性的拿筆在地圖上勾畫出二者的行進曲線,果然有所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