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這神秘的白衣男子,居然又是留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悄然離開,但是我確信,這句話一定不是隨口說出,而是特意囑咐與我,就如同那日他在卦攤留給我的兩句話一般,有著更深層次的意義。
可為什么偏偏是這句話?
沈浪撓了撓頭,好奇的看著我們問道。
“川哥,師傅,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啊?”
春亭見我皺著眉頭,并沒有回答沈浪的意思,于是開口替我對沈浪解釋道。
“這是一首洛陽童謠。”
“南北朝時期,北海王元灝降梁,梁武帝蕭衍派人率兵七千北上助元灝稱帝。而這一次的北上,卻成就了歷史上最具有傳奇色彩的北伐征程。”
“七千白袍軍,攻三十二城,所在皆克,歷四十七戰,所戰皆捷,孤軍千里殺進洛陽城。其所面對兵力從七萬、兩萬、七萬、三十余萬、五十余萬,合計近百萬兵力,而此人永遠只以七千白袍所應對,全勝。一時間北朝皆談陳變色,城中童謠曰: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沈浪也是一時糊涂,如此傳奇的人物他又怎么可能不曾聽聞,聽春亭說到這里,沈浪恍然大悟。
“我說怎么這么耳熟,原來是白馬軍神陳慶之!”
我點了點頭,這神秘男子留下的話語指的正是陳慶之。
如果談起歷史中的戰神之稱,想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若論到殺敵數量,人屠白起一騎絕塵無人能比,光長平一役四十萬冤魂就是無數將領不敢想象的數字。
若論及兵法謀略,被后世稱為“兵仙”的韓信同樣不逞多讓,一個人真正的做到了王侯將相,國士無雙,即使過了千年,除了韓信之外,依然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真正的詮釋這八個字。
若是說到勇猛,無論是三國時期敢稱天下第一的呂布呂奉先,還是秦漢之時被敬稱為“羽之神勇,千古無二”的萬人敵項羽,各個時期都少不了武功蓋世天下難尋敵手之人,皆可稱得上當世無敵。
可要說到領兵作戰,在敵我雙方人數比例差距懸殊的情況下,卻能做到百戰百捷,戰必取攻必克,那在很多人心中首屈一指之人,唯有當年由白馬軍神陳慶之所率領的北伐之戰。
陳慶之一屆文弱書生,并不善于騎馬射箭,一身白袍書生打扮,手下僅僅只有七千白袍軍,卻能一路打到洛陽,而他先后對敵的人數合計超過五十萬人!
更可怕的是這五十萬人居然被他通通擊敗,甚至還有三千人打得三十萬人大敗這樣如神話般的記錄。說到以少敵多,戰必取攻必克,陳慶之這樣傲人的戰績,無論放到何時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而有趣的是,陳慶之只是個文官出身,他一開始并不是勇冠三軍的將領,也不是精通戰略的統帥。據史書記載,陳慶之身體文弱,不善于騎馬和射箭,就是這樣看似普通的一個人,居然能有四十七戰平三十二城的本事,真是令人驚嘆。
既然知道這句話所指,眾人紛紛開始議論,想要猜測這神秘的白衣男子到底是何意,我在一旁眉頭緊皺,怎么想也想不通其中究竟。
薛楠見狀,好奇的問道。
“韓川,知道了他說的是誰,你怎么好像并不開心?”
我點了點頭,滿臉疑惑。
“就是因為知道這兩句話說的是誰,我才更覺得怪異。”
眾人聽我所說,面露疑惑,紛紛看向我,想要知道我為何口出此言。
“如今我們都知道這白衣男子高深莫測,從那日卦攤之事就可看得出他所說之話無不暗藏玄機,可這次他留下的卻太簡單了。”
“上次他是用天下奇男子暗指古畫中最后一句的玄機,可這次的兩句話,隨便去大街上找幾個人,只要對歷史有點研究都知道說的是陳慶之,就因為太過簡單,反而讓人不知道從何思考。”
眾人聞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也都不復剛才的放松,神色間開始了思索。
從我們踏上這條路開始,一路就沒有什么事情是直接擺在我們面前的,無不是通過層層考驗才能觸及其中真相,由于所接觸到的全都是讓常人無法想象的故事,在我眼里的歷史不知不覺已經變了模樣。
可這神秘男子所留下的兩句話卻反其道而行之,并不高深,反而是及其易懂,簡單明了,直接指向陳慶之其人,我一時間居然大不適應。
亓芷想了想,讓凌顏去書房找來陳慶之生平的記載,試圖從他的經歷中找到端倪。
凌顏點頭稱是,轉身去書房尋找記錄,亓芷看著我,溫柔的說道。
“川哥哥,既然沒有頭緒,那你就不要想了,起碼我們已經知道和陳慶之有關,等凌顏拿來有關于他的記載,我們仔細看看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愛憐的揉了揉亓芷的腦袋,和眾人一起等候凌顏。
不多時,凌顏捧著一本古籍回到閣樓,我們接過古籍,將其放在桌上認真查看,試圖找出其中隱藏的玄機。
陳慶之,字子云,義興國山人,南北朝時期南朝梁將領。出身寒門,少為梁武帝蕭衍隨從,頗受信任。梁普通年間,任武威將軍、宣猛將軍等職,帶兵有方,善撫軍士。
梁大通元年,與曹仲宗、韋放會攻北魏渦陽。陳慶之僅率麾下二百騎奔襲,破其前鋒,又背渦陽城與魏軍相持。魏軍筑十三壘,陳慶之領兵夜襲四壘,迫渦陽城主王緯出降。梁軍乘勝攻破其余九壘,俘斬甚多。
大通二年十月,為飆勇將軍,奉命護送降梁的魏北海王元顥北還。次年四月,自铚縣至梁國,擊敗擁兵七萬、筑壘九座的魏將丘大千。在考城大敗魏將元暉業兩萬人。五月,連拔滎陽、虎牢二城,長驅直入,護送元顥到洛陽。至此,平三十二城,四十七戰,所向無前。
看到這里,凌軒忽然開口,神色間是掩藏不住的激動。
“據史料記載,這陳慶之本是文官,不善弓弩不善騎馬,就算他運籌帷幄不需要自己身手高強,可在他前半生的經歷中,卻沒有任何能夠讓他學習兵法的環境,對吧?”
我們雖然不知他的意思,但是看他認真的樣子,仔細的想了想,確實如他所說,陳慶之的前半生并沒有任何學習兵法的機會。
凌軒的神情激動更甚,未等我們催促,就繼續開口。
“我們看他人生的轉折點,就在他四十一歲領兵北上,一個文弱書生,仿佛一夜之間被人傳授了神妙的兵法,接連四十七戰平三十二城,威震中原,可按照我先前所說,這對于他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沈浪越聽越迷糊,他著急的催促凌軒,想讓他直接說出心中所想。
凌軒站起身,在原地轉了幾圈,同時長出一口氣,從他口中說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他做到了這樣的事情,但是與此同時他沒有相匹配的本事,那么我們可不可以大膽的猜測,在他的身后另有其人,而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白馬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