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地下皇陵之中,居然還有除了我們之外的第二路人馬,聽這語氣也是為雕像而來,若是對方不選擇開口,而是直接在背后動手偷襲,那后果不堪設想。
我們紛紛回頭,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想要知道這來者到底是何人。
回頭之后,發現來者不止一人,仔細地數了數,居然有七人之多,前方六人一字排開,一人獨居其后,看得出來,眼前七人以后方之人為首,而剛才幽幽的聲音應該就是從他口中傳出。
前六人所穿衣服款式完全相同,顏色上卻分別為青、白、赤、黑、玄、黃六色,而最引人注目之處,就在于這六人全都帶著一副鐵質的面具,面具上畫著猙獰的圖案,雖未說話,卻渾身透露著肅殺之氣。
最左之人的面具上畫著一尊通體血紅不似人樣的兇神,而旁邊之人的面具上,畫的則是臉白如紙,一身白骨戰甲手持巨斧的另一尊兇神,其余之人我并未細看,想來也是此類,凡此種種,看上去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而位于最后之人,卻明顯并不同于其他六人,只見他一襲簡單的黑袍,站在那里不動如山,臉上的面具居然是黃金所制,其上并無任何猙獰詭異的圖案,只有一座巍峨的高山,不同于其他人的詭異莫測,反而充斥著神圣與威嚴,顯得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不同于我們的震驚,春亭神態間不見慌亂,仿佛早知道會有人不請自來,看向來人,似乎是清楚的知道這眼前之人的身份。
見到這群不請自來之人,凌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是神色間充滿戒備,手中的霜天并未放下,他走到春亭身旁,小聲向春亭詢問。
“亭哥,這些是什么人?”
春亭答非所問,雙眼直視對面佩戴黃金面具之人,從口中吐出一段讓常人摸不著頭腦的記載。
“東山神咒,攝召九天,赤書符命,制會酆山,來魔送鬼,所誅無,悉詣木宮,敢有稽延。”
春亭所說,是靈寶經中記載的陰曹咒文,隨著他最后一個字從口中吐出,這前殿之中仿佛多了幾分蕭瑟與陰冷,不同于其他人的茫然,我和凌軒一前一后的發出驚呼。
“難道眼前之人是羅酆六天!?”
“什么,羅酆六天!?”
亓芷拉著我的手,沈浪走到凌軒身旁,紛紛詢問何為羅酆六天。
凌軒看著我,示意由我開口,我在腦中回想之前看過的有關記載,緩緩為他們解釋,這讓我和凌軒大為震驚的羅酆六天到底是何物。
傳說中羅酆山為酆都大帝統領的鬼所,指為冥府所在之地。山在北方癸地,故稱“北羅酆”,簡稱“北酆”。
羅酆山在北方癸地,故東北為鬼神,死氣之根,山高二千六百里,周回三百里,其山洞元在山之下,周回一萬五千里,其上下并有鬼神宮室,山上有六宮,洞中又有六宮,一宮周回千里,是為六天鬼神之宮。
傳聞之中陰曹之地分內外六天,內六天居住著酆都大帝,由其親自掌管統領,其中都是幽冥鬼眾以及聽候發落的亡魂怨靈。
但與此同時,還有很多貪戀俗世之事,不肯入輪回的冤魂亡靈,終日徘徊在陰陽兩界的交界之處,這個地方就被稱為外六天。
羅酆六天指的就是外六天的守宮之神。
傳聞酆都大帝傳下法旨,命手下六名鬼王巡查外六天,分別為第一天之紂絕陰天宮,第二天之泰殺諒事宗天宮,第三天之明晨耐犯武城天宮,第四天之恬照罪氣天宮,第五天之宗靈七非天宮,第六天之敢司連宛屢天宮。
這羅酆六天乃是北陰酆都大帝座下的六位鬼王,作為輔助北陰酆都的助手,稟酆都大帝法旨,游獵于外六天,負責管理所有貪戀俗世不入輪回的亡魂怨靈之物,掌生殺大權。
聽到春亭提及羅酆六天,再看向來人的面具,我終于想到這面具所畫是何內容。
其中最左之人面具上所畫兇神,應該就是被稱為“血花香溢芬陀利,雄鬼歡呼紂絕陰”的紂絕陰天宮,那是羅酆六天之首,雖無兵器但神威難測,奉命掌管十方鬼蜮,殺伐果斷,威嚴無比。
而臉白如紙,一身白骨戰甲手持巨斧的另一尊兇神,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恬照罪氣天宮,其他幾人面具我并未細看,不過想來同樣如此。
這六人看來正是以面具上的羅酆六天與自己互相對應,雖然不知道是何身份,居然敢以羅酆六天自居,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一句話。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聽完我的解釋,薛楠握著手中不知何時取出的紅黑軟鞭,靠近春亭試探的詢問。
“春亭,既然傳說中羅酆六天是節制外六天的鬼王,那我們眼前之人到底是人還是......”
春亭轉過身,吩咐我拿出鬼谷令,然后語氣平淡的反問薛楠。
“你可還記得秦廣與平等來自何處?”
秦廣與平等......
來自幽冥!
此幽冥非傳說中的幽冥地府,驚鴻那日來凌云閣曾經告訴我,這個組織人數眾多,在外行走之人男女老少都有,無一凡人,雖然良莠不齊,但多少都會一些道術神通,相互間均以代號相稱。
如此看來眼前之人便是來自幽冥,就如同秦廣與平等以十殿閻羅為名同理,這所謂的羅酆六天也應該只是他們的代號。
隨著來人的身份被解開,凌軒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聯想到他曾說過幽冥不會是敵人,看來其中另有玄機。
既然知道對方來自幽冥,我放下心來,取出收于懷中的鬼谷令,遞給春亭,同時好奇的問出之前被我忽略的細節。
“春亭,羅酆六天代表著六位鬼王。可來者共有七人,那最后之人又是誰?”
春亭并未回答,而是從我手中取過鬼谷令,向前走了幾步,對眼前之人緩緩開口。
“算起來可真是有些日子沒見,沒想到這次居然連你也驚動了。”
隨著春亭的開口,只見眼前六人分列兩旁,那臉上帶有金質面具之人從中走出,看著春亭緩緩開口,語氣中包含著感慨,緬懷,怨恨以及一絲及其不明顯的想念。
真不知道這來者到底是誰,和春亭又是什么關系,這么多的情緒他居然能將其融合到一起,他們是有過什么樣的經歷?
“若說好還談不上好,但是若說壞也算不上壞,這天命之子既然讓你這老胳膊老腿都耐不住寂寞出了山,我這個當弟弟的,也是時候出來走動走動了。”
“你說是吧?哥?”
我是不是聽錯了,來人居然稱呼春亭為哥!?
“什么!?”
這一句簡簡單單的“哥”,讓除了凌軒之外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春亭沒有搭理我們的意思,對著來人無奈的苦笑,點了點頭,語氣間滿是感慨的說道。
“看來你還沒忘,你確實應該叫我一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