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伊”
小獸輕叫一聲,可能是身上的病痛被解除,所以它此時表現得相當放松,剛醒過來就趴在桌面上伸懶腰。
但是它很快就發現了不遠處的洋子和修。
瞬間那種放松的樣子就收斂了起來,變得充滿警惕。
“小家伙醒了,你去找點東西喂給它吃,軟一點的最好。”修在一旁點醒樣子。
“哦!對了。”
洋子聽到這話連忙往廚房跑去,然后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傳來。
修還是在柜臺那邊,悠閑的吃著小餅干,也沒有看著伊布,好像他根本不在意一樣。
而等到洋子端著一個碗,一臉鄭重的走出來的時候,卻見到了奇怪的一幕。
“伊布呢?你有沒有看到?”
沒錯,剛才還在桌面上的伊布不見了。
一旁的修卻是對伊布的消失沒有什么反應,抬手指著外面說道:“跑出外面了。”
“蛤!你為什么不看著它?”洋子臉上先是驚愕,很快又轉變為生氣。
顯然對修的行為產生了怨氣。
“別急,這件事還沒有結束。”修抬手止住洋子的質疑,然后說道:“想要真正了解伊布的話就跟我來吧。”
修說完就獨自一人走出了。
而捧著碗的洋子臉上閃過糾結的表情。
啊怎么會這樣?
原本遇上一個訓練家,長得帥,而且又好說話,但是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只是在下一個瞬間她臉上的表情一垮,放下手上的東西跟了上去。
一路上洋子也問了一些問題,但是修都以“當你見到就清楚了。”這話敷衍過去。
很快洋子就發現,這路不就是自己之前走的那條嗎?
這是要帶自己去什么地方?
不過她也很清楚修不會說這個,所以也只能按捺下心思,跟在后面。
到了后面干脆就是沒有話,一前一后的靜默前進著。
“到了”
修突然停了下來,小聲說了一句,而后面走神的洋子直接撞到修的身后,等到修回頭看去的時候反而迎來一句疑問。
“你停下來干嘛?”
修沒有說話,抬手指了指前面。
洋子這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角落的拐彎處,兩邊都是廢棄的民房。
帶著疑惑她露頭看向修指的方向。
此時天早就黑了下來,洋子只能借著昏暗的月光才能勉強看清前路,在一番搜索之后終于找到了剛才出走的伊布。
那是一處墻與墻之間的夾縫,其大小也就勉強夠一個人通行,里面堆滿了一些雜物。
其中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
“那是伊布的家嗎?”
洋子此時也忘了前面的事情,看著伊布慢慢沒入通道之中,然后才扭頭看向修。
“走吧,我們過去。”修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而是繼續前進。
只是這次他摸出了夜燈。
昏黃的燈光出現,將附近的黑暗驅散。
跟在后面的洋子看著修提燈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氣氛凝重了許多。
但也沒有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有著燈光的照耀,此時的洋子總算能夠更加清楚的看清前路,只是沒有走多遠她便聞到了一股惡臭。
只是這樣嚴肅的氛圍下,她也不好過多廢話,只能跟得更緊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入夾縫,此時散發出來的惡臭越發濃烈,洋子直接揪起衣領捂住了嘴,眉頭扭起來,眼神也越發厭惡。
只是她心中還有幾個問題沒有解決。
為什么修要將她帶到這里?
為什么伊布要走進去?
為了得到答案,她只能走下去。
只不過為什么這個男人好像沒反應?
洋子借著走動的時候瞄了一眼修的側臉,發現其沒有任何表情。
廢話,更臭的他都聞過,和臭臭花相比,這種味道就是弟弟。
狹縫不長,也就十來米的距離,然后兩人就走到了盡頭,也就看到了蹲在角落的伊布,還有那…
“這…”洋子探頭往里看去,當真正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感情有點復雜。
“你沒有看錯,這就是它媽,只不過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修的語氣說不出的冷淡,就好像是沒有受到絲毫沖擊一般。
而原本蹲在尸體旁邊,瞇著眼打瞌睡的伊布見到修的到來整個都往尸體后面縮。
這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表現,明顯就是它知道自己打不過修,希望得到母親的庇護。
只是很可惜,它的母親…永遠都不能保護它了。
“知道我為什么非要你收養伊布了吧?”修并沒有急著去將伊布捉回來,反而側身看向身后的洋子。
“如果你不收養,就像我之前說的,它不可能活很久,周圍環境根本就沒有能提供它成長的時間,或者說如果我們剛才沒有將其送到精靈中心,那兩天后它就走上它母親的老路了。”
修說著臉上僵持的表情也慢慢松了下來,低聲喃喃道:“母親吃泥土石子養它,它吃塑料垃圾養母親,這大概就是…”
“什么!”洋子前面還沒什么,只是情緒有些低沉而已,但是當聽到修這句話的時候,反應卻是異常激烈,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仔細看尸體的腹部。”修將提燈往前推,然后將亮度調高。
“怎么了嗎?”洋子順著看過去,但見到的也只是一具尸體而已。
“按照這幾天的氣溫變化,我初步判斷伊布已經死了三天左右,在這種炎熱的環境下尸體的腐爛會加速,你看到那些頭部、四肢、胸腔了嗎?”
“然后呢?”
“你沒看到那些都已經干癟下去了,就胃部鼓了起來嗎?而且你靠近一點就能看到其腐爛流出來的汁液,其中混合了泥沙,這個你總認得吧”
“嗯”跟著修的思路走,洋子此時也沒有心情去感慨修的厲害,她只是更加覺得伊布的可憐。
“你再看尸體嘴邊的那些黑乎乎的東西,還有那些食物殘渣,明顯就是伊布帶回來想要給母親的,只是它并不能理解母親已經死亡,而不是睡著了而已。”
“不要再說了!”洋子此時放下了衣領,臉上的是止不住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