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應天驕坐了過來,他挨著江炎坐下,“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走,吃酒去,我請!”
“不去。”
江炎又記下臺下一名武者的名字,然后將手中紙箋折起,又隨手招來一名下屬,讓他將這紙箋送到內務堂。
如應天驕所言,坐在這里的確是浪費時間,即便他有比較看好的下屬,他也不會著意培養。
他進階太快,別人是無法跟上他的腳步的。
不過也無所謂,在靖夜司,只要有職權,就會有數之不盡的人為你奔走效勞。
東蘭城,烏長河。
一只渡船橫亙,船頭處,有一老翁撐起雙槳,在穩當劃船。
烏長河橫亙南北,在它兩側,是洛蒼的兩大衛城,東蘭城以及慶徽城。
在老翁腳下,有一清秀女子委身坐著,她纖手攏著頭發,別首看向船外。
“蘭兒,你就不要生我氣了。”女子身旁還有一憨厚漢子,此刻這漢子一臉訕笑,對女子賠著不是,“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吃酒了。”
“真的…”憨厚男子努力瞪大眼睛,盡量讓自己顯得更真誠一些。
“哼!”女子哼了一聲,卻沒理他。
“阿翁…”憨厚漢子看向老翁,目光中有求救之意。
“你們兩個啊…”老翁苦笑一聲,輕輕搖頭,這小兩口,隔三差五就因為瑣事鬧,真是讓人頭痛。
阿青見阿翁也不愿意勸,有些喪氣,他一屁股坐在船板上,沉默起來。
“真是個木頭,憨貨。”女子暗罵一聲,就不知多哄哄她,讓她開心嗎?
又沒有真的生他的氣。
又過了一會兒,阿蘭見阿青還不理她,她真的生氣了,她決定半個時辰內,絕對不會理他。
她努力別著頭,看著遠方的天空。
“咦?這是…要下雨了嗎?”女子雙眼瞇起,不遠處,有一片灰蒙蒙的烏云飄了過來。
“只是…這烏云移動的好快?”
這般想著,天色驟然昏暗下來。
一種奇怪的嘶鳴聲響徹云端,音波陣陣,水面都劇烈震動起來,一朵朵浪花濺開,一瞬間,這里的水就似沸騰。
忽然…
一種突兀、極端恐懼的感覺襲上女子的心頭,這種感覺來的突然,卻真實存在。
她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她開始懼怕,老翁與阿青同樣發現了天空的異樣。
他們將阿蘭護在身旁,一齊看著不遠處的烏云。
灰色烏云越來越近,但天氣依然干燥,并沒有一絲雨水落下。
更響更大的嗡鳴聲傳來,鋪天蓋地,充斥著附近的每一處空間。
“天哪!”阿蘭滿是驚懼的臉上,充滿絕望。
無數只灰色的、如同普通狗子大小的細長蟲子鋪天蓋地的飛來,離的這么近,秀兒已經可以看清怪蟲那透明殘忍的復眼,長滿細毛尖刺的巨大鋸齒。
阿青一刀劈開一只落在船上的蟲子,他回頭朝著阿蘭大聲喊道,“愣著干什么,跳到水里,水里才可以逃····”
空氣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響。
這時,一只比尋常蟲子大兩倍的巨大怪蟲無聲無息落在船頭,上身微微一動,巨大的鋸齒閃電般劃出。
嗬····
阿青身子突然僵直了下,一條細細的血線在他身上慢慢浮現,啪嗒一聲,他的一半身子劃了下來。
上方,數十只蟲子一齊落下,整下小船都成了一片蠕動的灰色。
咔嚓!咔嚓!
巨大怪蟲將阿青的尸身塞入嘴中,幾口吃掉,然后,它飛了起來,不一會兒,它重新融入烏云。
烏云迅疾飄飛,朝著洛蒼城方向飛去。
演武終于快結束了。
接下來,是各大副司主…為靖夜司的武者們講解一些平時修煉的常規問題。
眾武者對此,熱情很高。
“江兄,我準備閉關了。”應天驕喝了口茶,對江炎說道。
“你準備突破罡氣境了?”江炎問。
“是啊。”應天驕有些郁悶,他道,“原本突破真氣境巔峰時間很歡喜的事,但你卻成了罡氣境武者…”
“我應天驕一生,不弱與人,我一定不能讓你超過我!”他的語氣徹底堅定下來。
理想很豐滿啊。
江炎沒說話,他不想打擊應天驕。
兩人小聲聊著天,臺下則有一位位副司主為眾武者講解修煉疑難。
整整半個時辰過去,最后一位副司主止住話語。
焦安歌上前又說了些場面話后,眾人便散了。
“咱們也走吧。”江炎輕輕吐了口氣,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你要去辦公大堂嗎?”應天驕問。
“是啊。”江炎點頭回道,“看看有什么合適的任務。”
“你這人可真無趣。”
“但我比你強!”
“你特么的…”
應天驕垂頭喪氣的離開了,他要閉關突破罡氣境了,不然和江炎說話都不硬氣。
辦公大堂。
江炎迫不及待的打開今日上報的怪異案件,仔細查看起來。
只是,還不等翻看幾頁,大堂外就有刺耳的嗡鳴聲響了起來。
他走出大堂,望向天空。
幾十道粗大光柱沖天而起,并在半空炸開,化成更多道細微的光線,這些光線在空中相互勾連交織,構成一個巨大的符陣,符陣輕閃,化作一道光幕將洛蒼城覆蓋起來。
于此同時,一個巨大的彎鉤狀兵器浮空,散發著氤氳毫光,這是洛蒼城的符兵,山海戎。
嗒嗒嗒!嗒嗒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姜右滿臉驚慌的跑過來,他沖著江炎喊道,“江炎大人,司主大人有令,讓我等去前堂議事。”
出事了,江炎心下做出判斷。
他沒有說話,只是對姜右輕輕點頭,就大步朝著靖夜司前堂走去。
當江炎走入靖夜司前堂時,這里的氣氛一片凝重。
司主,副司主,巡查使,內務使,靖夜司的高端力量齊聚一堂。
等人來的差不多后,焦安歌開口,他道,“根據各大衛城傳音,有黑墨梵蟲群正在朝洛蒼城方向遷移。”
黑墨梵蟲不是怪異,而是一種異蟲,嗜血兇殘。
聽到焦安歌的話,前堂中的氣氛更是壓抑了幾分,黑墨梵蟲單體并不厲害,一個煉體武者就能殺死。
它們最可怕的,是它們可怖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