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霧氣,如同洶涌澎湃的巨大波濤,眨眼之間,就將靜水大街覆蓋,淹沒。
這是江炎見過的擴散最快的霧氣。
它沒有給眾人一點點的反應時間,就將眾人籠罩。
江炎一手握劍,另外一只手探入霧中,隨意攪了攪,霧氣看著輕薄,但滑動之間,卻有一種濕漉漉的滑膩感。
這種觸感,讓江炎有一種觸摸魚(身shēn)黏膜的惡心感覺。
江炎看向溧水幫眾人,此時,他們依然緊握兵器,死死盯著江炎,神(情qíng)充滿戒備。
“三位,今(日rì)(情qíng)況未明,咱們暫時收手可好?”
江炎準備撤了,這霧氣來的太突然,也太古怪了。
雖然,他對這霧氣的成因不了解,但這般景象,總不會是普通霧氣。
再者,也沒有大中午下霧的。
所以,能和這種超凡現象扯上關系的,不是有厲害怪異顯露,就是有什么特殊靈物即將孕育而成。
這兩種(情qíng)況,無論哪一種,江炎都不想沾染。
剛剛霧氣所成天象太壯觀了,堪比前幾(日rì)那只巨大的白眼。
所以,這霧氣若是怪異力量輻(射射),江炎一個小小的煉體武者,直接遇上這種怪異,主角光環也得跪,除非官方開g。
若是天地靈物誕生,肯定有強者爭奪,正如普通人無法經受煉體境武者的戰斗余波一樣,煉血境,或者先天境的戰斗余波,煉體境也(禁jìn)受不住。
再者,江炎也不需要什么機緣,修改器就是他最大的機緣了,其他的奇遇再好再強,能比得過修改器?
他只需要低調發育,按時變強就可以了。
在強者面前虎口拔牙,火中取栗這種事,他完全不需要。
“收手?”
(陰陰)柔男子看了看己方的溧水幫眾,剛剛四人內氣余波擴散,他們這里,死傷十數人。
現在就因為這古怪的霧氣,就讓他們歇手,怎么可能?
報復!一定要狠狠報復回來。
“閣下,未免太天真了吧。”
(陰陰)柔男子上前一步,緊緊握拳,他的兵器是一具雪白色的拳(套tào)。
“殺傷了我們這么多人,不付出一點點代價,就想全(身shēn)而退嗎?不可能的,
今(日rì),我慕戎一定要讓你們大河幫血債血…”
“嗯?”
(陰陰)柔男子話語忽然頓住,因為他發現,陸朗和白衣男子梅笙沒有與他一同進退。
來之前,說好的一起出手呢?
“咳,就依閣下所言,咱們彼此罷手吧。”白衣男子沖著江炎笑了下,微微拱手。
江炎冷漠以對,緩緩點頭。
“梅笙,你這個從心之人,咱們死傷了這么多人,怎么能這么輕易收手罷戰。”(陰陰)柔男子有些惱怒。
蠢貨!
白衣男子心中暗罵一聲,這種古怪霧氣來的這么突然,只要有點腦子,都會把這霧氣和怪異勾連上。
那么可以簡單推測一下,若真的有新怪異出現,僅僅力量輻(射射)就可產生這么一大片霧氣,那這只怪異有多強大。
他們這些人,估計都不夠怪異吃一口的。
“咱們走吧,先離開這里,脫離霧氣范圍再考慮其他。”
白衣男子梅笙同陸郎說道,至于(陰陰)柔男子,他已經徹底放棄交流。
雙方的智商就不是一個緯度,他不想給自己降智。
陸朗輕輕點頭,他甚至都沒說話,而是屏住了呼吸。
誰曉得這霧氣有沒有有沒有什么其他災害,萬一里面有某種血蟲卵呢,這都需要小心戒備。
“咱們下次再見!”
白衣男子再次對江炎抱了抱拳,才帶著溧水班眾人離開。
江炎右手握住劍柄,松了又緊,緊了又送。
從直覺上,他覺得白衣男子有些難纏,江炎在猶豫,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先把白衣男子干掉。
但最終,江炎還是沒下定決心。
溧水幫之人的(身shēn)影徹底消失在霧氣中,再也看不見。
江炎走到魚齊(身shēn)邊,俯(身shēn)蹲下,他仔細看了魚齊一眼,見他臉色蒼白,額頭有汗珠不時滾落,心下一嘆,“魚齊,你還好吧?”
“堂主,我還成!”
“溧水幫的武者留力了,我就是吐了幾口血,骨頭斷了幾根,總之,還死不了!”
吐了幾口血?
骨頭斷了幾根?
江炎有些蛋疼的看著魚齊,吐了這么多血,衣服都從綠變紅了,還能說沒事。
你的紅,是真的多。
“找個擔架,咱們立刻走!”江炎隨便安排了一人去取擔架。
“堂主,你看…”
忽然,有一幫眾大喊,這人手臂伸的筆直,他所指方位,既為剛剛江炎與溧水幫三位煉體武者對戰之方向。
江炎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
只見,剛剛因為雙方內氣崩散而穿殺之人,他們的尸骸,此刻正緩緩融化,滲入地面。
江炎目光一定,臉色徹底(陰陰)沉起來。
果然有怪異,尸體都被它以江炎無法理解的方式消化了。
那從大霧遮天的浩((蕩蕩)蕩)氣象來推斷,這種怪異,應是某種入階怪異了。
血剎級的怪異,可沒這么大的力量輻(射射)。
“走!”
“馬上!”
江炎起(身shēn),直接吩咐麾下門徒立刻離開,既然已經確定是怪異,還是高階怪異,那就得趕快逃命了。
江炎的心臟砰砰跳動,一種面對頂尖掠食者的慌亂感浮上心頭。
這是(身shēn)體遭遇大危險時,產生的本能的(身shēn)體反應。
“堂主,還需要帶著什么嗎?”一人在他(身shēn)邊小聲問道。
“不需要。”
江炎隨口回了句。
然后,他分辨了一下溧水幫離開的方向,也朝著這個方向走去。
這次,倒不是對溧水幫有了什么特殊想法。
這條路被溧水幫走了一遍,若是路上有什么壞東西,應該也被溧水幫處理了。
他們可以省一點點時間。
嗒!嗒!嗒!嗒!
江炎一行人迅速穿過霧氣,快速前行。
“奇怪,怎么這霧氣越來越大了!”隊伍中,不少人小聲嘀咕起來。
江炎面色冷漠,霧氣,確實是越來越濃了,從初始的薄薄如紗布,到現在的濃密如沙暴,只是短短時間而已。
“難道,這么一小段時間內,怪異吃了很多人,力量增強了?”
江炎胡亂猜測,但他腳步卻未停,一直前行。
“奇怪了?溧水幫的人,走的這么快嗎?居然還沒趕上他們。”
剛這么想著,江炎忽然發現,在他前方極近處,有一人站立不動,背對著他。
隨著走近,江炎認出,這是一名溧水幫普通幫眾。
“兄弟,你們的大部隊呢?”江炎大聲問了句。
這人依然站立不動。
“兄弟!”
江炎稍稍擺手,讓隊伍放慢速度,他緊緊握住劍柄,徐徐向前。
這人肯定有問題,江炎稍稍提高警惕。
“我說,你怎么不說話啊…”
這人似乎感應到了江炎靠近,脖頸一扭,咔嚓,他直接把脖子扭了半圈。
面朝江炎。
他瞇著眼,對著江炎笑了笑,這笑容,淳樸,干凈。
“該收谷子了!”他說。
“什么?谷子?”江炎懷疑他沒聽清。
“該收谷子了!”這人又重復了句。
然后,在江炎目視之下,這人提起兵器,直接把頭顱割下。
咕嚕嚕,一個圓狀物體滾到江炎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