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其森廚師一把坐在陳墨的面前,藏在桌子下的手忍不住偷偷地揉著發軟的雙腿,強裝著硬氣,說道。“小墨,這一頓吃得還行不?不夠,大叔再給你做。”
陳墨剛想說“好呀,等我歇歇,決戰都天亮。”的時候,看到了米其森廚師身后,那一大票的廚師都瞪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米其森廚師的后背,那眼神仿佛要將米其森廚師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頓時,情商飆升的陳墨好像領悟到了什么,將要說出去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暗暗想道。“今天是眾多廚師大叔們最后在全知之樹的時光,雖然米其森大叔說著不在意,但是看其他大叔的眼神,怕是要焦急著做一頓大餐作為內部聚餐,好送別在一起共事多年的同僚。”
“我若是在呆著這里,豈不是掃眾多大叔的興?羅賓姐教導我要善解人意,我還是趕緊將給各位大叔們留下相處的時間好了。”
一念至此,陳墨臉上顯露出幾絲不舍的表情,說道。“米其森大叔,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今天也吃了很多了。”
“書上說,暴飲暴食對身體不好,我還是先離開回去謝謝吧。”說罷,陳墨的臉上還露出了幾分羞愧的神情,畢竟自己的內心明明是想留下來繼續吃的,雖然是為了眾多大叔考慮,但自己畢竟撒了謊。
“好慚愧,好羞恥呀!”陳墨覺得自己的臉皮都在發燙。
米其森廚師和身后的其他廚師們,聞言都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想了想,米其森廚師真摯無比地說道。“小墨,離別在即,平時我們雖然交流不多,但是大叔時常能看著你吃著大叔的菜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大叔…”陳墨下意識地說道。
米其森廚師抬起手,阻止陳墨的接下來的話,說道。“小墨你不是廚師,你可能很難體會到大叔的感覺,作為一個廚師,能夠遇到一位為你的菜而真心露出愉悅笑容的客人,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馬上大叔收拾一下東西,這兩天就要離開這里了,想送點東西給你作為禮物,你有什么想要的嗎?”米其森廚師帶著些許傷感地說道。
“除了大叔的女兒。”米其森廚師看著聞言陷入深思的陳墨,忍不住補充一句。
頓時,陳墨不由得額頭流出幾點冷汗,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米其森廚師。
“滿臉胡渣、胳膊比自己的腰還粗、十月懷胎大小的啤酒肚、還沒有手臂長的雙腿…米其森大叔的女兒…”陳墨腦袋里自動對著米其森廚師的外貌評價了起來,片刻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般的作為著實不尊敬人,連忙將腦袋里想法拋開。
“米其森大叔,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暫時沒有什么想要的。”陳墨感激地說道。
“唔…”米其森廚師粗黑的眉毛一動,說道。“那可不行,這禮物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大叔看好你的將來,你就當大叔是在投資你好了。”
“這片大海上,緣分往往妙不可言,說不定以后在大海的某一角相遇后,大叔還需要得到你的幫助呢。”
陳墨知道米其森廚師這么說,也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畢竟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腦癱且殘廢的孩子,除了能吃和記憶力稍微好一點之外,簡直就是平平無奇,有什么值得別人投資的。
不過陳墨還真的不是一個很擅長拒絕別人的孩子,感受到米其森廚師的熱情,努力地一番思索之后,猶猶豫豫地說道。“我之前的輪椅壞了,米其森大叔能送我輪椅就好了。”
米其森廚師一聽,頓時愣住了。
雖然一直以來,米其森廚師都知道陳墨是一個雙腿殘廢的孩子,但是剛剛見識到了陳墨用雙手自由地在空中行動的能力,米其森廚師以為陳墨是自己拋棄了礙事的輪椅。
“也許小墨能在空中移動,是要消耗很大的體力?還是小墨也跟小羅賓那樣,吃了惡魔果實?”米其森廚師作為在全知之樹呆了十幾年的廚師,就算是耳濡目染,也知道大海上不少的事情。
而一旁的陳墨看著米其森廚師久久不說話,只覺得是自己的要求過分了,所以吞吐了一下,再次說道。“要不,大叔送我一把小木刀?”
陳墨自從上次將輪椅的扶手掰下來之后,就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原來手上握著東西,就能將百十倍的提高體內劍意的利用效率,甚至平常狀態下只能將劍氣圍繞自身數米范圍能爆發的自己,都可以揮出延伸十里有余的劍氣。
雖然在陳墨看來,這種利用外物的方式都是邪道,唯有強大自身才是正理。
在陳墨的心目中,真正的劍豪,都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劍指一揮,劍氣縱橫十萬里的存在。
但是陳墨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弱小的孩子,就像上次小羅賓險些就遭受到攻擊那樣,偶爾借助外力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陳墨最初的想法,是想要一柄真正的刀劍,然而轉念一想,自己不過是一個孩子,手持利器實在是太不安全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傷到自己和他人。
并且陳墨自己上次用著木頭做的扶手,也一樣能夠揮出劍氣,所以考慮了良多的陳墨,覺得自己要一個小木刀就可以了。
“小木刀?”米其森廚師險些被陳墨給逗笑了,心中暗想。“小墨果然還是個小男孩呀,想要刀劍類的玩具,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行行行,輪椅和小木刀,大叔都答應你了。”米其森廚師笑了笑,大手一揮,頗具豪氣地說道。
“真的嗎?”陳墨眼睛一亮,驚喜地說道。“那實在是太麻煩大叔了,十分感謝!”
“不客氣!”米其森廚師想站起來摸一摸陳墨的小腦袋,然而雙腳一軟,又重重地坐在凳子上,略帶尷尬地笑著說道。
“不,米其森大叔這真是幫我大忙了,要是沒有輪椅,我平時連活動都非常困難,而且小木刀也對我的劍道修行什么重要。”陳墨感激無比地說道。“以后米其森大叔要是有什么我能夠幫到的,小墨一定竭盡全力。”
米其森廚師笑了笑,也只當陳墨是在說著孩子話,沒有太過較真。
畢竟對于一個能夠在空中靈活移動的人來說,沒有輪椅重要嗎?
畢竟對于一個才七八歲大的孩子來說,要柄玩具木刀的事情,能叫做劍道修行嗎?
顯然,就算是有小羅賓的證言在前,無論是克洛巴博士還是米其森廚師,都沒有真的覺得奧哈拉島嶼上的森林和天空的痕跡,是被陳墨這個孩子砍出來的。
要不是森林之中還有著一具修煉過海軍六式痕跡的完整尸體,以及另外一些散落得到處都是的人體零件,小羅賓和陳墨是否真的遭遇到政府或海軍的人員襲擊,都是一件很值得懷疑的事情。
現在在克洛巴博士等人的心目中,小羅賓和陳墨估計是被某位不知名的頂尖劍豪所救,但是懼怕海軍和政府的報復,所以讓小羅賓和陳墨將一切都推脫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