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寬敞又斜長。
上到四樓來，竟是說不出的安靜。
二人上來之后，四面看去，的確是有數量不多的幾間店鋪，但大多都關著，一眼看去，僅只兩間開著門。
其中一間，匾額上寫著天心閣三個大字，不用多問，肯定又是天丹宗旗下的產業，比起天蕩山和其他坊市里的天心閣來，果然豪華寬敞了極多。
店中此刻，有著十來個客人在，但竟然沒有一點喧嘩之聲，可見天丹宗在這里的威懾力之強。
而另外開著的一件店鋪，門上連個牌匾都沒有。
店中只有一個黑衣老者，和一個中年漢子對桌喝著茶，神色不時變幻著，或許在傳音交談著什么。
也不見店中售賣什么，看的人莫名其妙。
岳巋然二人，掃了幾眼，便是走向那天心閣去。
進了店中，也無人招呼，二人繞著那柜臺，自己轉起，墻上打著敞開的柜子，分隔成一個個小格，每一格里放著丹瓶，旁邊木板上寫著介紹，一目了然。
一圈轉下來，比起其他地方里，的確有不少品質更好的丹藥，但沒有破障丹這個層次的丹藥，想也知道，肯定不會對外供應。
盞茶時間后，二人隨意買了些解毒丹藥類的常備之藥，離店而去。
出了店門，只見另外一個店鋪里，已經只剩那黑衣老者一人，獨自喝著茶水，想著心事一般，神色有些陰惻惻。
岳巋然目光閃了閃，朝那里走去。
很快，來到店門口，朝里走去。
“二位是新來的吧？不知道這里的規矩？”
黑衣老者掃了二人一眼，嘴角勾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意。
“不錯，正要來請教道兄一番，不知道兄可方便嗎？”
岳巋然大大咧咧說道，也大大咧咧走來。
黑衣老者打量了二人幾眼，又是一笑，伸手示意請二人坐下。
“方便，方便的很，老夫現在，反正是既無事又無聊，和二人聊聊，說不定能談成什么大生意。”
老家伙一副精明生意人樣子。
二人點頭坐下。
黑衣老者頗客氣，摸出兩只茶杯來，為二人倒上。
“道兄，你是做什么生意的？一點也看不出來。”
岳巋然問道。
黑衣老者聞言，又是深不可測的笑了笑，說道“什么生意都做一點，丹藥，法寶，符箓之類的東西都賣，不過想要特別的，需要預定才可，其他消息之類的東西——也賣。”
岳巋然哦然。
反應過來，原來這里，是個類似黑市般的地方。
“修奴也賣的吧？”
“哈哈，老弟，心知即可，何必說出。”
黑衣老者笑道“我們修道中人，誰手上沒有沾著別人的血，老夫非是偽善之人，自然也不介意做些沾血生意。”
岳巋然微微點頭。
“那些關著的店，都是如此嗎？”
戲小蝶問道。
黑衣老者點了點頭，說道“四樓之上，除了天心閣外，均是如此。除非與人預約好的時間，和每年種一些固定的接生意的時間，否則我們很少會在店中。”
二人再點頭。
“道兄既然做這樣的生意，背后想必也不簡單，不知——你們的生意，做的有多大？”
岳巋然問道。
這一問，也是有深意。
黑衣老者欣賞這一問一般，點了點頭，精明答道“不如老弟先說一說，你想要什么東西，我再給你一個答案。”
話音落下，張手釋放出一重隔音光幕，將三人一起籠罩起來。
岳巋然默然了一下，道出三個字！
“破障丹。”
“就知會有此物。”
黑衣老者聽的一笑，說道“天海域現在的金丹越來越多，對此物的需求，果然也是越來越大。”
感慨了一聲，就道“不瞞老弟，此丹在我們內部，的確還有那么幾顆，但全是用來做懸賞交換的，不賣靈石。”
“懸賞交換何物？”
“老弟見諒，你我二人，交情尚未到那一步，恕我不便透露。那些懸賞交換之物，暫時只請那些最信的過的生意伙伴出手。”
“那這樁生意，便一點都談不起來嗎？”
“不，有的談！”
黑衣老者從容回道。
二人不言，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成品丹藥，雖然提供不了，但丹方卻是有的。”
黑衣老者笑道。
直接賣丹方？
二人聞言，全都露出驚喜之色來，還有這種天大的好事。
“二位，莫要急著高興，聽我仔細道來。”
老者忙道。
二人點了點頭。
“剛才我已說了，我們天海域現在，金丹期的修士已經越來越多，但破障丹的丹方，卻只在有限幾個宗門，和一些厲害前輩的手里，一般修士，根本不可能學會。”
說到這里，朝著天心閣的方向，瞟了一眼。
二人會意點頭。
“但有需求的修士，是如此之多，因此，極多的修士，已經開始自己摸索起丹方來。”
二人開始明白過來。
“這條摸索之路，當然不簡單，但一些在丹道上有天分的修士，還是搞出了一東西來，效果或許不如那一家賣的，但的確有修士靠著那些丹，沖擊到了下一個小境界。這樣的丹方，已經推演出不少，我們手里，就有一份。老夫也不與二位多吹噓，比起那一家的來，算是一份殘方吧。”
黑衣老者娓娓道來。
又道“這份殘方，已經經過我們勢力里的驗證，對修道天分高的修士來說，有一成的幾率，幫助破境成功，而且——煉制的材料，有些難找，二位自己想好了。”
聽到這里，二人徹底明白過來。
“一成太低了。”
岳巋然皺眉。
為了這樣的丹方，到處去找材料，最后可能還是失敗，可說付出極大，這還沒算對面這老家伙的話里，有多少水分在。
“也不低了，比起苦等那一家的，進階機會已是大的多。”
黑衣老者笑道。
“這樣一份丹方，要多少靈石？”
黑衣老者伸出一根手指來。
“一千萬上品靈石。”
這么貴？
岳巋然無語，連殺了江海望，銀妙天，還有哪些金丹筑基鬼魈之后，他的身家，的確又豐厚了不少，但也不是這么花的。
“老弟若是覺得貴，這樁生意，還有另外一個談法。”
黑衣老者笑道。
“怎么講？”
“我們這里，也賣消息，尤其是那些——曾經得到了天丹宗的破障丹的修士的消息，至于買到消息后，如何做，全看二位自己，不過——我們不保證他們手里的破障丹還在，說不定已經吃了。”
老家伙陰惻惻笑道，說不出的精明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