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嬴高所言,他在咸陽與否,關系根本不大,他雖然聲名顯赫,但是主要的影響力還在是軍中。
至于李斯等人,只是敬重他儲君的身份,至于在王室之中,華陽太后薨逝的時間點不對,不管是他,還是秦王政都沒有時間去守喪。
當下的局勢,必然是渭陽君嬴傒代表宗室,代表秦王政來守喪以及處理這一次華陽太后的喪事。
中原局勢復雜,大秦更是滅韓以及地震干旱連續發生,輿論席卷整個中原,在這個時候,秦王政必須要坐鎮咸陽。
在一個國家,一個王室之中,國事永遠都是比家事重要,更何況是,秦王政這樣的帝王。
曾經讓秦王政擔憂的繼承人問題已經得到了完美解決,這個時候,秦王政更不可能將心思放在家事上,而不是國事上了。
“傳令下去,我們在蜀郡休整之后,然后繼續南下夏州,現如今,這咸陽到巴蜀的馳道已經盡數貫通,只剩下了夏州.......”
這個時候,嬴高眉頭微皺,他可是清楚,夏州的州牧是蒙毅,按理來說,蒙毅手段不俗,更兼是將門出身,行事作風更是干凈利落,不至于出現這樣的局面。
但是,巴蜀等地群山環繞,本身才是馳道最難開鑿的地方,這也是為何后世有蜀道難,難于上青天的感慨。
如今巴蜀的馳道已經貫通,但是夏州卻沒有,而是一直在拖延,這讓嬴高有些想不通,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一次嬴高攜帶重兵入夏州。
對于蒙毅,他自然是信任的,但是這種信任不能代替他對于局勢的擔憂,涼州與夏州對于大秦的重要性極大。
特別是關系到了嬴高想要以馳道貫穿夏州以及涼州與咸陽,以絲綢之路滋養兩州之地,然后繁華整個大秦故土的想法。
而且夏州的馳道被推遲,這會影響到涼州與咸陽的馳道修建,馳道的修建,關系到大秦對于涼州以及夏州的掌控。
在蜀郡休整了一夜,嬴高與王賁便率領大軍南下了,這一次事情緊急,嬴高此行的唯一的目的便是視察馳道以及神農谷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政務以及郡縣之上發生的情況,都有專門的人手在統計與監察,根本不需要嬴高過多的插手。
“隆隆........”
縱馬而行,大秦銳士行軍速度極快,五天之后,嬴高等人來到了夏州的州牧府,與夏州州牧蒙毅碰面了。
“臣蒙毅,王離拜見儲君!”以蒙毅為首的州牧府官吏,紛紛朝著嬴高行禮,道。
看著許久未見的蒙毅以及王離,嬴高輕笑一聲,隨即伸手虛扶,道:“蒙州牧,王州尉以及諸位愛卿不必多禮,起來吧。”
“諾。”
眾人起身,蒙毅方才朝著王賁點了點頭,道:“通武侯,久違了。”
與此同時,王離也是雙眸微紅,朝著王賁行禮,道:“見過父親!”
王賁朝著蒙毅點了點頭,隨即將王離扶起來,拍了拍王離的肩膀輕笑,道:“不錯,長的壯實了,也黑了不少。”
一番寒暄之后,蒙毅朝著嬴高,道:“儲君,這里不是說話之地,臣已經備好了酒宴,請——!”
“好。”
帶著將士們進了州牧府,蒙毅將嬴高等人帶入了書房,分別讓侍從滿上茶水,在侍從離開之后,蒙毅方才朝著嬴高一拱手,道。
“臣恭喜儲君了,一戰滅韓,威震中原!”
喝了一口茶水,嬴高莞爾一笑,道:“韓國太過于弱小,只要是父王想要出兵,誰都可以滅掉韓國,并非孤的功勛,而是大秦銳士效死。”
說到這里,嬴高話鋒一轉,朝著王離,道:“王州尉,這些年里,夏州的軍事力量整合結束了沒有?戰斗力如何?”
在這個時代,嬴高一直都覺得軍隊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在夏州的十萬大軍擁有戰力,而且絕對忠誠,就算是夏州出問題,他完全可以橫掃。
聞言,王離將激動地心情壓下,朝著嬴高,道:“稟儲君,十萬大軍已經整訓結束,具備了絕對戰力,雖然不如大秦銳士,但是可以比肩山東諸國之軍。”
“軍中的言語問題已經得到解決.......”
“嗯。”
微微頷首,嬴高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將目光落在蒙毅身上,道:“蒙州牧,夏州的情況如何,歸流一事是否徹底解決?”
“稟儲君,月城的學宮已經建立,對于當地的人移風易俗基本上結束,如今的夏州,只有一種文字在流傳。”
蒙毅眼中浮現一抹沉思,他心里清楚,嬴高這個時候到來絕對閑的沒事干,關于大秦發生的一些事情,他自然是得到了消息。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嬴高卻來到了夏州,必然是有大問題發生。
一念至此,蒙毅朝著嬴高繼續,道:“同時由于與大秦士卒撫恤基金的合作,夏州的建設正在逐步展開。”
嬴高手指無疑是的扣動,他在思考,有些事情確實需要完善,但是蒙毅等人的功勞還是有的,只是這些進度遠遠趕不上他的要求。
一念至此,嬴高朝著蒙毅,道:“蒙州牧與王州尉的功勞,孤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只是這些還不夠。”
“根據孤得到的消息,夏州境內的馳道尚未貫穿,而神農谷的糧種研發遲遲沒有動靜,對于此,兩位不應該給孤一個解釋么?”
此話一出,整個州牧府陷入了死寂,王賁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他沉默了下去,他心里清楚,此刻他不適合開口。
王離與蒙毅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沉重,他心里清楚,一直以來,嬴高很少如此嚴厲的質問過他們。
半響之后,蒙毅率先開口,朝著嬴高一拱手,道:“儲君,夏州之內多高山密林,馳道的修建太過于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