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張良,嬴高還是有期待的。
他無比的明白一件事,人才可以培養,但是人杰難求,這些人后天的努力已經無法彌補,而需要天分。
而張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如今張良雖然對于韓國被滅,心灰意冷,但由于張平等人以及張氏家族的存在,對于大秦并沒有恨意。
這樣的張良,完全可以用。
畢竟,放任大才流失,這本身便是對于大秦的一種削弱,嬴高自然不會干出這樣的蠢事。
一念至此,嬴高輕笑,道:“這小子還在藏書閣么?孤回來這么久了,一直都沒有見到呢?”
聞言,范增不由得輕笑,道:“張良一直都在藏書閣,可能是對于韓國被滅的消息尚未接受,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儲君,若是可以,此行便將張良帶上,這個人想要用,必須要收其心,這一路上,想來會驗證其心跡。”
聞言,嬴高不由得笑了起來,范增確實是一個難得的謀士,與這樣的人共事,會讓人輕松很多。
“好。”
范增走了,張良來了。
“臣張良拜見儲君!”見到嬴高,張良十分的平靜,只是簡單地行了一禮。
“嗯。”
微微頷首,嬴高深深地看了一眼張良,目光落在張良臉上,將每一個人情緒變化都不曾放過:“孤要出去一趟,你隨孤一起。”
“準備一些換洗的衣服,收拾一下行禮,然后去找鐵鷹。”
“諾。”
點頭答應一聲,張良轉身離去,他既沒有多問,也沒有拒絕,就這樣轉身離去了。
見到這一幕的嬴高,只是不經意的笑了笑,他沒有去勸慰張良,因為他心里清楚,對于張良這種人勸慰沒有用。
反正在張平以及張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擔心張良不為他做事,經過這些年的成長,嬴高已經失去了禮賢下士,收攏人心的想法了。
他作為大秦儲君,大勢在手,何需收攏人心,只需要以大勢橫壓,讓他們為了大秦貢獻力量,至于是否真誠,沒有誰會在意。
等山東諸國被大秦統一,他才是掌控者,是天下的士子以及有才學者求著他,而不是他求著天下的士子。
可以說,這些年來,嬴高的心態徹底的變了,已經越來越有上位者之心了。
“儲君,通武侯已經趕到咸陽,正在咸陽宮中,傳來消息,不久之后便會趕來府上。”鐵鷹匆匆而來,將消息稟報給嬴高。
聞言,嬴高嘴角的笑意收斂,朝著鐵鷹,道:“準備小宴,等王叔到來。”
“諾。”
點頭答應一聲,鐵鷹轉身離去,嬴高看了一眼咸陽宮方向,不由得莞爾一笑。
他此番南巡,就不前往咸陽宮稟報了,此時的嬴政太過于忙碌,就算是他說了也是白說,只會讓嬴政更為煩躁。
時間過去的很快,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王賁也是趕到了嬴高的府邸。
“臣王賁見過儲君!”
看著行禮的王賁,嬴高一伸手,將王賁扶起來,道:“王叔不必多禮,一路上辛苦了。”
王賁落座,然后朝著嬴高一拱手,道:“臣不辛苦,不知儲君召見,可是有事吩咐?”
“孤打算南巡,去看了一看夏州與涼州的情況,一路而出,兩千鐵鷹銳士有些單薄,故而,孤打算帶上萬勝軍。”
“王叔有沒有興趣,隨孤一同看一看我大秦江山的無限風光?”
喝了一口茶水,王賁放下茶盅,然后朝著嬴高,道:“儲君,鐵鷹銳士之數已經超過了兩千,若是再加上萬勝軍,此番出巡,是否告知王上?”
“尚未告知。”
聞言,嬴高搖了搖頭,朝著王賁,道:“此番出巡,萬勝軍孤只會帶走三萬,再加上兩千鐵鷹銳士,足以護衛安全了。”
“至于父王那邊,父王給了孤便宜行事之權,鹿盧劍在手,一切都可以解釋過去,更何況,現在的父王忙碌,隴西郡以及北地郡的事情尚未解決,孤也不想去打擾父王。”
“嗯。”
王賁點了點頭,朝著嬴高,道:“既然儲君心中已經有了決定,臣先行回府一趟,然后辭別家人,便與儲君出巡。”
“好。”
小宴準備好了,但是王賁一口都沒有吃,嬴高也沒有勸,王賁既然要回府,那就讓他把這一頓飯在府上吃。
看著一旁的鐵鷹,嬴高一伸手,道:“鐵鷹,來我們吃,不要浪費了。”
“諾。”
一番吃喝之后,嬴高朝著鐵鷹吩咐,道:“將我們出發的東西準備好,然后讓寧生跟隨,此番前往,烏木崖更好用一點。”
“諾。”
“王上,黑冰臺傳來消息,儲君會見通武侯王賁,率領鐵鷹銳士以及三萬萬勝軍離開了咸陽,朝著涼州方向而去。”趙高眉頭微皺,將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嬴政。
在趙高看來,嬴高膽子太大了,調用兩千以上的大軍,居然不向秦王政稟報,這簡直是大逆不道。
“長生帶著大軍前往了涼州方向?”呢喃一聲,嬴政看了一眼趙高,道:“范增是否隨行?”
聞言,趙高連忙回答,道:“稟王上,范增并非隨行,儲君只帶了鐵鷹,通武侯以及寧生。”
“難道是涼州亦或者夏州出事了?”
心中念頭轉動,嬴政沉思了一會兒,朝著趙高,道:“讓范增前來見寡人!”
“諾。”
點頭答應一聲,趙高轉身離去,嬴政一直平靜的臉上第一次有神色變化,他相信趙高不會拿這樣的事情欺騙自己。
“希望無事發生吧!”
對于嬴高調兵,嬴政沒有在意,他沒有將鹿盧劍收回來的目的便是為了讓嬴高在關鍵時刻便宜行事。
大秦東出,如此關鍵時刻,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所以便宜行事之權很有必要。
而且,嬴高是他的兒子,大秦的儲君,所以,他相信嬴高。
那位大秦的儲君,好戰無比,但是對于權位的熱衷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