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綰這是向本將亮劍,打算與本將為敵了!”
短短的一句話,頓時讓且蘭王宮中的氣氛變得肅然,雖然嬴高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會認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情緒。
王綰不是一般人,他是大秦的丞相,在李斯之上,屬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嬴高是大秦公子,且戰功赫赫,手握數十萬大軍,這樣的兩個龐然大物對上,造成的動蕩與沖擊之大,沒有人能夠提前預料。
這一刻,整個王宮仿佛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就算是呼吸聲都變得清晰起來。
他們都不敢多言,畢竟這件事上涉及到了大秦的丞相與眼前的嬴高,牽扯到了這兩位,必然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他們把持不住。
“嬴將,咸陽發生了何事?”這一刻,范增也是臉色變了,他心里清楚,咸陽生變,才會真正意義上的影響到嬴高。
嬴高將帛書遞給范增,示意范增自己看,他心中一沉,神色幾乎在瞬間變得凝重無比,王綰出手亮劍,這讓他也不敢無視。
王綰不光是大秦的丞相,更是大秦世族的領頭羊,與王綰交鋒,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這讓嬴高心中郁悶不已。
最重要的是,他此刻不在咸陽,縱然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進行反擊。
等消息傳到極南地,以王綰的手段,只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遠離咸陽,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此刻,反而成為了嬴高的短板。
若是人在咸陽,嬴高其實不介意與王綰對弈一局。
“呼”
長出一口氣,范增臉色很是難看,他是一個智者,連王離都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勁兒,更何況是范增。
“嬴將,王相已經出手,接下來我們當如何還擊?”范增清楚,嬴高絕對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主,王綰出手,嬴高必然會還擊。
“先行按兵不動,我們距離咸陽太遠,與王綰各種交手沒有必要!”
嬴高長出一口氣,朝著范增等人,道:“王離一部留下鎮守且蘭,等待蒙毅州牧的到來,本將親率大軍南下,征伐夜郎。”
“諾。”
王離本來想要繼續跟隨著嬴高征伐極南地,但是此刻事態發生了變故,他對于嬴高的軍令,只能盡數服從。
“鐵鷹,傳本將將令,大軍在且蘭王城休整三日,三日之后,南下征伐夜郎!”
“諾。”
夜郎。
在夜郎王宮中,出使的使者剛回來,朝著夜郎王,道:“大王,大秦儲王胃口太大,他想要整個巴蜀之南,不同意大王的要求。”
“相反,他只給了我夜郎兩條路!”
聞言,夜郎王大怒。
一直以來,他在巴蜀之南都是稱王稱霸,雖然巴蜀之南的國家很多,但是,他們都比夜郎小,自然是要看夜郎的臉色行事。
“放肆,嬴高當真是以為本王怕了他不成!”
怒吼一聲,夜郎王臉色鐵青,朝著使者,道:“離囚,告訴本王,大秦儲王的要求!”
“諾。”
點頭答應一聲,離囚朝著夜郎王,道:“大王,大秦儲王要求王上跪地乞降,他可以給大王一條生路,夜郎王族以及大王也可以前往大秦國都咸陽,過無憂無路的一生。”
“同時,大秦儲王言,他可以做主,奏請秦王,封大王為君,榮耀一生。”
“亦或者,大王整頓兵馬,大王與他真刀真槍的一戰,勝了保住夜郎國土,等大秦主力大軍南下滅國。”
“敗了,整個夜郎王族毀于一旦,雞犬不留!”
“大秦儲王,讓大王想清楚在決定!”
聽到大秦儲王如此張狂的條件,夜郎王臉上的暴怒反而消散了很多。
在巴蜀之南,敢獅子大開口的,往往都是實力強大之輩,若是不認為能夠碾壓對方,自然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心中念頭轉動,夜郎王看了一眼周圍的祭祀,朝著離囚,道:“此去之時,正是大秦儲王攻伐且蘭之時,可曾見過對方軍容?”
聞言,離囚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再一次被挑動,他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方才平復情緒,朝著夜郎王,道。
“大秦三軍雄壯,氣勢如虹,遠在我軍之上,他們攻城拔寨,易如反掌。”
離囚朝著夜郎王,道:“當時臣在戰場之上,親眼所見,大秦三軍攻伐且蘭王城,勢如破竹,一路橫推,猶如進入了無人之境。”
“以臣的觀察,我軍在巴蜀之南算得上精銳,但是與大秦儲王手底下的大軍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
這一刻,夜郎王沉默了。
他心里清楚,離囚不可能欺騙自己,而從離囚剛才下意識的反應來看,明顯是嚇著了。
很顯然,這一支大軍極為的精銳,而且攻破且蘭王城的過程,無比的血腥,要不然,不至于讓離囚至今膽戰心驚。
“按照斥候傳來的消息,大秦儲王率領二三十萬大軍南下,而我們只有七萬余,就算是加上諸國大軍,也才勉強與大秦相比。”
夜郎王臉色難看,他自然是清楚,他所謂的大軍之中,有三分之一都是最近蒼茫之下征集的青壯,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心中念頭轉動,夜郎王對于嬴高的條件突然有些動心了。大秦儲王對于邛都與且蘭的手段,他也算是見識到了。
那是一個狠人。
說屠城就屠城,一點不帶嚇唬人的。
但是,他心中略有不甘,堂堂一國之君,不戰而降,就這樣,豈能對于他的先祖。
“離囚,下令舉國的祭司集結,與此同時,傳令聯軍朝著國都推進!”
夜郎王心中出現了搖擺,朝著離囚,道:“與此同時,派遣斥候,盯著大秦的軍隊,他們的一舉一動,本王都要清楚。”
“諾。”
點頭答應一聲,離囚轉身離開了,他只是將消息傳達,至于夜郎王如何抉擇,他管不著,也不敢管。
一國之君,自有決斷。
離囚可是清楚,這位夜郎的殘暴與獨斷,在夜郎之中,只有他一個人的意志,極為的剛愎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