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之間,王虎激動了。
這一刻,他對于嬴高的佩服更加的深刻了,畢竟從始至終,嬴高就沒有算錯過一次。
而且,這樣也好,至少可以在這一戰之后,蟒雀軍以及皇衛軍必然會不斷地成長,而不至于讓秦王責罰。
甚至于這一戰之中,建功立業之人,皆會封賞。
見到王虎如此的激動,嬴高輕笑一聲,道:“此戰讓王離先來,青羌滅亡之后,對于戎狄與大月氏的戰爭,你選一個,剩下一個交給蒙寥。”
“同樣的鐘部落留給鐵鷹,封侯拜相就在此戰了——!”
聞言,王虎輕笑一聲,他心里清楚,這一戰,最多能夠封侯一人,那便是嬴高,其余人只能是功勞卓著,爵位晉升。
但是,這也是一種好事,畢竟除了跟隨著嬴高,其余武將想要得到爵位,需要等待時機,而不是隨意就可以得到。
他可是清楚,九原一戰,王賁與蒙恬封侯,其中有一部分功勞,根本就是嬴高的,只不過當時,嬴高年紀太小,為了不引人矚目,方才這樣遮掩了過去。
“如此,末將就在這里恭賀嬴將了!”
“你呀!”
對于王虎,嬴高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王虎是真正意義上,與他一起成長起來,在生死之間,搏殺出來的情誼,這不是其他人能夠比擬的。
踏雪而行雖然會讓行軍變得艱難,但是同樣的,這樣有一個好處,那便是一旦在天黑之際行軍,在茫茫荒野之上,很少被發覺。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
而王離率領的大軍已經靠近了先零部落,由于大秦從未踏出過隴西諸地,以至于青羌的部落對于大秦并不在意,他們清楚,對方志不在此。
更何況還是這寒冷的冬天。
不光是沒有巡視的人,更是在帳篷之中烤著火,吃著羊肉,玩著女人,享受著最后的盛宴,卻不知道,死神的腳步已經到了家門口。
“將軍,青羌部落之中,只有少數的巡視,已經被靖夜司的人解決了,先零的族人都在帳篷之中飲酒作樂!”
看了一眼斥候營的千夫長,王離深吸了一口氣,斷然下令,道:“盡量不要暴露自己,大軍繼續推進,以最小的代價斬殺先零部落的之中的青壯以及一切抵抗者。”
“諾。”
“噗!”
長劍所向,頭顱落在地上,鮮血將潔白的地面染紅,一刻鐘之后,王離大喝一聲,道:“速戰速決,左軍跟隨本將直取中樞。”
“諾。”
他心里清楚,這些常年在殺伐之中生長的人,對于血腥味極為的敏銳,已盡殺了人,必然會在瞬間暴露,此時此刻,只有突襲中樞,才能打斷先零部落的反擊。
“隆隆”
大軍浩蕩而入,王離持劍而行。
與此同時,皇衛軍已經趕到了戰場。
嬴河圖望著燈火通明的大帳,長劍一舉,道:“殺!”
“諾。”
“首領,有血腥味!”
首座之上的先零一族的族長在瞬間便酒醒了,從首座之上翻身而起,大喝一聲,道:“通知族內青壯,殺!”
“諾。”
三支大軍瞬間相撞,喊殺聲震天,鮮血飄灑,血腥味越來越重。一具具尸體倒下,瘋狂,憤怒,驚恐,無辜 人間慘劇在這里上演,只是天地一片黑暗,就連群星在這一刻也收斂了光芒,將天地拱手讓給了黑暗,不敢旁觀這人間罪孽。
這一刻,風乍起。
高坡之上,嬴高感覺到了一絲寒冷,也察覺到了順著風飄來的血腥味。
戰爭已經開始,也許已經快要結束。
由于嬴高經歷過更大的場面,所以,對于這樣的小場面并不在意,同樣的站在旁邊的王虎也是一樣,經歷過了秦趙之戰,自然會清楚,光是一個青羌到底有多么的弱小。
“嬴將,戰爭已經開始了,算算時間,只安排是已經快要結束了!”
“嗯!”
點了點頭,嬴高看了一眼王虎與鐵鷹,道:“走吧,站在這里被風吹,還是很冷的,算算時間,王離等人應該已經在打掃戰場,這先零部落之中,牛羊皆有,讓兄弟們吃口熱東西,暖暖身子!”
“諾。”
長時間在雪地之中行軍,對于三軍將士是一個嚴峻的考驗,正是因為如此,嬴高才決定在這里休整一夜,讓將士們在這里吃點牛羊肉,喝點熱湯。
同樣的他也正好借助這個時間點,調整一下戰略。
“稟嬴將,此戰我軍大獲全勝,斬殺先零部落一萬三千人,整個部落全部被斬殺,沒有一個活口!”見到嬴高走過來,王離連忙整理了一下,朝著嬴高稟報,道。
“我軍傷亡如何?”
任何一場戰爭,不光是要看斬敵多少,也要看自己折損的人數,這一刻,嬴高神色有些肅然,畢竟他手中也就只有這五萬多不到六萬的大軍。
而接下來青羌一旦察覺,必將會遭受到十數萬大軍的圍攻,雖然這樣的數量,嬴高未必會懼怕,但是作為三軍統帥,自然要以最小的代價,斬獲最大的戰功。
察覺到嬴高語氣之中的肅然,王離連忙開口,道:“由于我軍是突襲,蟒雀軍陣亡十人,輕傷十三人,重傷十六人!”
“嗯!”
點了點頭,這個傷亡還在可控的范圍之內,嬴高朝著王離,道:“打掃戰場,將將士們的尸體收斂,挖一個大坑,將先零人的尸體埋下去,讓在春暖花開之際,滋養這一片水土,這一片土地曾經養育了先零部落,現在也是到了他們回報的時候了。”
嬴高是一個惡魔!
至少是對于敵人是這樣的,畢竟彼之英雄,我之仇寇,這一刻,王離對于嬴高的狠辣,徹底有了一個理解。
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與嬴高一樣,都是師從王翦,但是這一刻,他才清楚,嬴高比他強大的多。
“諾。”
雖然這是冬季,他不怕瘟疫,但是這一片土地,嬴高已經看成了大秦的國土,自然是不能放任不管。
“讓火頭軍準備,將牛羊斬殺,熬制肉湯,同時三軍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