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多災多難!
這讓大秦朝臣,有了一個共識,那便是里太子。
只不過,現在沒有人敢提出來,但是,在大秦之中,早已經開始了站隊。
而且其中,嬴高反而是支持的人最少的,特別是與王翦斷絕師徒關系,又與函谷關守將內史騰交惡,這讓嬴高在秦軍之中沒有半點根基。
也許今日嬴政讓嬴高建國,未必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再加上,除了呂不韋與嫪毐的事情,嬴政對于大秦臣子并不信任,不管徹底的放權,而且,扶蘇等人還是一個懵懂少年。
整個咸陽,甚至于整個大秦,只有鋒芒畢露,而又沒有軍隊支持,對于大秦,對于自己充滿敬畏的嬴高更合適的人。
正因為如此,幾乎在瞬間,嬴政就決出了決定。
相比于外臣,嬴高更容易讓嬴政相信,沒有軍隊的嬴高,就只能聽他擺布,而且,他相信嬴高如此早慧,自然是想要成為大秦的太子。
“兒臣恭送父王,愿父王此行順心得意——!”
嬴高神色平靜,沒有半點的變化,對著嬴政肅然一躬,道。
深深看了一眼嬴高,嬴政叮囑,道:“照看好大秦,這不僅是孤的大秦,也是你的大秦——!”
聞言,嬴高突兀一笑,對著嬴政,道:“父王,兒臣對于這片土地,愛的深沉,愿意用性命去守護,這茫茫中 國,代代人才,唯我嬴姓最尊——!”
“哈哈哈........”
對于嬴高之言,嬴政并不在乎,反而是感覺到了一種斗志昂揚,大秦之所以有今日,正是一群又一群,如同嬴高這樣人,拋頭顱灑熱血。
..........
“駕.......”
趙高親自駕車,鐵鷹劍士護衛,嬴政的四馬王馬奔出咸陽,直指云陽而去。
“隆隆.......”
由于嬴政出行,沿途之上沒有人阻攔,軺車的速度極快。
馬車之中,李斯與嬴政相對而坐,嬴政突然一笑,對著李斯,道:“先生,也在我大秦多年,對于孤的諸子有何評點?”
對于自己的兒子,嬴政還是大概了解的,這一刻,只是他并非想要談論,而是想找一個話題,而嬴高最為合適。
聞言,李斯面色一苦,涉及王權本就是兇險萬分,在李斯看來,他只需要跟著嬴政走便是了,并不需要過早的站隊。
但是,嬴政的這一番話,讓他再也沒有退路,不得不正是這個問題。
心中念頭閃爍,半響之后,李斯對著嬴政,道:“王上的其余諸子,臣并未見過,不好點評,但是對于三公子,臣見過一兩次。”
“三公子乃是不世之雄,不管是當初三公子對于文信侯的手段,還是三公子在三川郡的手段,甚至于是這一次大旱的見識與解決之法啊,都堪稱新奇,而且效果驚人。”
“在三公子鋒芒畢露之后,臣曾了解過三公子,發現三公子,眼光卓絕,遠比大秦朝堂之上大多數朝臣看的遠。”
“若是三公子不是大秦公子,而是山東六國之君王,這中原大地的歸屬,只怕是將會由王上與三公子爭了——!”
.......
聞言,嬴政心下大吃一驚,他已經很是高看嬴高了,但是他沒有想到,在李斯心中,嬴高甚至于能夠與他爭鋒。
心中念頭閃爍,嬴政幽幽,道:“嬴高只是八歲孩子,就算是成為一國之君,山東六國的如何樣,先生想必比孤清楚。”
“王上,三公子的殺伐果決,堪稱恐怖,這樣的人物,根本不懼殺人,不管是將三公子放在楚國,還是放在齊國,甚至于放在趙國,都有與大秦一戰的力量。”
“三公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在朝廷之上,在于政治之上,眼光奇準無比,他建立三川大學,培養人才,只怕是未必一如坊間傳聞,是為了建立一個稷下學宮,為了給自己揚名。”
“哦?”
嬴政詫異的看了一眼李斯:“以先生之見,應該是為了什么?”
聞言,李斯看著嬴政灑然一笑:“若是以臣的猜測,三公子建立三川大學,便是為了大秦滅國之戰做準備。”
“三川大學在手,等同于大秦官吏在手,若是臣沒有猜錯,這三川大學背后的人,便是王上吧?”
李斯心里清楚,三川大學看似沒有什么,但是沒有嬴政的支持根本就難以開辦下去,這不僅是揚名之物,而是國之重器。
他不相信,三公子嬴高不清楚這個道理。
“哈哈哈........”
大笑一聲,嬴政對著李斯,道:“看來你們都是聰明人,嬴高層提議讓孤擔任三川大學校長,但是孤拒絕了。”
.........
嬴政與李斯一路談論,二個時辰之后,便是到了云陽。
三個人手持秦王手令,一路而來。
“大人——!”
嬴政一見老獄令,點了點頭:“鄭國如何?”
老獄令見到嬴政不怒自威,連忙稟報,道:“稟大人,鄭國不吃不喝根本就是在等死,只安排是撐不了三五日了。”
聞言,嬴政三人大吃一驚,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一不步,李斯神色驟變,連忙朝著老獄令,道:“鄭國人還清醒么?他還能說話么?”
見到李斯等人穿著富貴,老獄令不敢隱瞞,連忙,道:“秦法有定,尚未判決的罪犯不能自裁,獄卒給他強灌過幾次湯水飯,人還是清醒的。”
“帶路——!”
嬴政二話不說,一揮手下令帶路:“孤親自前去見鄭國,向他賠罪——!”
“王上請——!”
這一刻,嚇壞了老獄令,忍著兩腿發軟,將嬴政等人帶進了大牢之中。
他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大秦的王,一時間,老獄令心中激動無比,就像是見到了神明。
老獄令這樣想也沒有錯,皇帝本就是這個人間的神明。
除了長生不老,人間帝皇與神明想必,并沒有兩樣。
當嬴政一行人走到大牢的最后,便見到了冰冷的石板地上鋪著一張破爛的草席,一個須發灰白的枯瘦老人面墻蜷臥著,沒有絲毫聲息。
站定在牢房之前,李斯神色驟變一變,在嬴政的耳邊說了句。
“一夜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