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林本來寫了一篇標題為:“電影還不錯,但是導演可真慫!”的影評,不過,卻被陳楠楠勸退了。
“爺爺,你覺得導演真的慫了嗎?”陳楠楠看著爺爺問道。
“難道不是?”陳鶴林雖然固執,但是那也要看是誰反駁他。
陳楠楠自然是例外,他還是很愿意聽寶貝孫女的想法的。
“《我不是藥神》算不算直面現實問題?”陳楠楠問道。
陳鶴林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道:“算是吧,但是不可否認,這部電影有很多東西導演收了起來吧?所以,我覺得他很慫有問題?”
“而且,電影本身的出發點,你覺得沒問題嗎?這類的靶向藥之所以價格高昂的問題,他把矛頭指向藥物研發廠家是不公正的,藥物研發需要巨額資金投入和漫長的時間成本投入。試想如果無人去研發藥物,仿制藥又何從仿起?對于病人來說,那才真的是只能等死。所以,電影根本沒有說到關鍵點,不是嗎?”
陳楠楠搖頭道:“我不這么看,至少導演算的上勇氣可嘉了,誰都知道,這個問題肯定不僅僅是藥物研發廠家的問題,但是他要是真敢把矛頭指向了應該指向的所在,這部電影也就無法上映了,所以想通過電影來改變現實,本來就不現實。”
陳鶴林笑了,他對孫女能有這樣的觀點,有這樣的想法,還是倍感欣慰的,至少不是人云亦云。
但是,這還是改變不了他的看法。
“我寫的是影評,不是其他,所以,導演慫了,你應該承認,對不對?”陳鶴林笑著道。
“可你不覺得,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嗎?我覺得爺爺你才慫了呢,如果你去拍電影,你覺得,真的把矛頭指向該指向的所在,電影能上映嗎?能拍到這個程度,我覺得,導演應該已經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了,爺爺你這樣,豈不是反而有些走歪門邪道,難道非得把真正的那些東西指出來,然后被禁掉,才是不慫?才是真正的勇敢?那不是勇敢,那是傻子,那是一根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勇敢,而是不懂變通,那樣的電影拍一部被禁一部,觀眾根本看不到,有什么意義?”陳楠楠有些激動地道。
她覺得爺爺怎么和以前那些被禁掉的電影的導演一樣了。
陳鶴林爽朗的笑聲再次傳來,他看著陳楠楠一副生氣的樣子,止住了笑聲,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算了,這樣吧,你來寫,怎么樣?這次,爺爺的名兒,借給你用用?”
陳楠楠眼睛一亮,上前挽住爺爺的胳膊道:“真噠?我寫?隨便寫?用爺爺的名義?”
陳鶴林點頭道:“當然了,爺爺也會看,要是不能符合爺爺的要求,我不會讓你發的。”
陳楠楠倒是一臉自信地道:“爺爺,你就放心吧。”
然后,陳楠楠很快地把寫好的一篇影評,拿出來。
“你這小機靈鬼,你是早準備好的了吧?”陳鶴林忍不住被孫女逗樂了。
“嘻嘻!爺爺你看看唄,看行不行?”陳楠楠一臉期待地看著爺爺。
陳鶴林點了點頭道:“那我看看,我寶貝乖孫女,寫的怎么樣。”
首先是標題:《我不是藥神》——道德與法律矛盾和錯位!
陳鶴林點了點頭道:“這個點題不錯。”
陳楠楠笑笑不說話,示意爺爺快點看。
“記得當時影院里隔壁座位的一對母女之間發生過這樣一段對話。
小女孩輕輕問:“媽媽,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女孩的媽媽輕聲回答:“他是好人。”
小女孩又問:“那警察為什么抓他?”
小女孩的媽媽顯然沒有想好怎么回答。
上面的對話,發生在程勇的頭被警察按在地上的時候。
在文藝作品里,經常會呈現一種模糊的使人感到唏噓的混沌感,這種混沌感使人無法將對和錯剝離開來,從而引起觀眾的思考和共鳴。我習慣把這種混沌感稱之為“錯位”。影片《我不是藥神》中,正是法律與道德之間、人性心底的善良與利欲熏心的風氣之間,出現了這種錯位。在娛樂氣息愈來愈濃的當下,這是一部難得的有態度的影片。不是喜劇,而是正劇。
這個問題讓我思考了很久,該如何回答?
道德和法律之間的錯位,好與壞之間的界限,善與惡的分別。
程勇在法律上來講無疑是個“壞人“,因為他違反了法律,這一點沒有任何毛病,但是他確是做了道德上的好事,所以是道德上的“好人“。
正是像一個個“程勇“這樣的人物的存在,才縮小了道德和法律之間的錯位差。道德是人們衡量一切行為的標準,而法律只是強制性的道德保障,這也是為什么“程勇“違反了法律仍被人們尊重的原因。
所以如果是我,我會回答:他做了好事,所以他是個好人,只是他的做法不太對,違反了當時的法律,才會被警察抓走。但是你看,警察雖然抓他走了,仍然還是尊重他的,那警車專門開的慢慢的,路邊還有很多為他送行的人,那都是尊重他的。所以啊,咱們以后也要做一個令人尊重的人,做事無愧于自己的良心,當然也不要去違反法律哦。咱們要用正確的方法去做好事哦。
電影的最后,法院判處被告人程勇有期徒刑5年 從法理上講,這個判決是有瑕疵的,程勇是被判了,卻不是維護了法制,而是打臉了立法,那么多人,買不起藥的人,卻被間接判了死刑,他們該死嗎?這樣的判刑造成的損失是死500人,或2000人,或更多的人。重大傷亡是多少人,這么多人的傷亡難道不是重大傷亡?那個法官良心不痛嗎?或許吧,但是這是立法的本意嗎?這么多人死,夠不夠,窮人就該死嗎?
您就能保證您不生病,您的家人,親人不生病嗎?這是病患老太太發出的心靈的拷問。
影片中,程勇和國際大公司作為被告原告雙方,各方律師分別做了陳詞,但作為利益相關方的那些用藥的白血病患者卻未被給予發言的機會。與之相比,執法機關在行使調查權時,作為利益相關方的某大國制藥公司可都不僅僅參與了,幾乎全程都指手畫腳了。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可見,我們的人們,忽略的白血病患者,最重要的利益相關方,最應該被法律保護的弱勢群體,真正變成了弱勢群體,他們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