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旅部最近沒有下達任何作戰命令?旅長,你是不是再想想,豐原縣城里的兩支日軍運輸中隊啊,我帶著一個營的人馬在北同路中段埋伏了一夜外加一個上午啊,他娘的,居然被人給截胡了!”
電話那邊傳來臭罵:“李云龍,你小子少在老子面前罵娘,你私自出兵的時候老子和你說得清清楚楚,仗要是打贏了,等著回來老子罵你,仗要是打敗了,哼,你就等著給老子喂馬吧!
那你說說,你小子現在無功而返,老子該怎么處分你?”
李云龍嚇了一跳,連忙打了個哈哈:“老首長,您別生氣,別生氣,這也怪不得我啊,我還想著把鬼子這兩支運輸隊打下來,好送上一批糧食孝敬給老首長您呢,聽說旅部的伙食最近不咋地,這也太不像話了,餓著誰也不能委屈咱旅長啊!
再說了,旅長,你要是再讓我去喂馬,咱這技術你也是知道的,馬給你喂的太肥了,回頭兒您的愛馬再走不動道,您不得槍斃我,這虧本兒買賣,咱老李可打死也不干。”
“哈哈哈哈——”陳旅長大笑起來,他喜歡聽李云龍扯犢子,因為這小子扯犢子吧,有意思,總能讓人開心。
陳旅長這一開心也不生氣了,再不提讓李云龍喂馬的事情,他說道:“李云龍,你小子最近給我安分些,上次開會的時候老總和我們分析過,這華北地區遲早有一場大動作,你小子別功勞沒立,先讓老子給擼下來了。”
“哪兒能啊!旅長,您放心,我要是再惹事兒,您就把我的腦袋砍下來當夜壺。”
陳旅長:…
他十分的不理解,李云龍為何總是執著于把他的腦袋給自己當夜壺,想想那種畫面,陳旅長一時之間不寒而栗。
“你小子少扯淡了,對了,你之前不是問我作戰命令的事嘛,作戰命令我沒有下,不過新三團的韓烽倒是上了一道請戰令,我批準了,別的,你自己琢磨吧!”
哐當——,陳旅長那頭兒掛斷了電話。
李云龍放下電話的時候,愣了良久,一旁的趙剛疑惑道:“老李,旅長怎么說的?老李…老李?”
李云龍聽到趙剛的呼喊,這才回過神來,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老趙啊,咱倆這次真是蠢到一塊兒去了,老子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次截老子的胡伏擊了鬼子運輸隊的,就是三愣子那小子。”
趙剛發愣:“這怎么可能?”
李云龍道:“有什么不可能?不就是兩個營一夜奔襲幾十公里路嗎?不就是伏擊鬼子的兩個運輸中隊,順帶著打援豐原縣城嗎?他娘的,老子就說這事兒的干法很熟悉,果然又是那兔崽子干的,電話,立馬給老子接通新三團!”
北同路的楚云飛也很快收到消息,鬼子的運輸隊被伏擊當天,豐原縣城也被一支隊伍同時進攻,情報顯示,這支隊伍正是駐扎在河源縣城里的八路軍新三團,團長韓烽。
“是他!”楚云飛感慨良久,“這個人又給了我驚喜啊,兩個營,一夜奔襲三十多公里,連番殲滅鬼子兩支運輸中隊,打援豐原縣城,然后在鬼子的追擊之下全身而退…小小的八路軍里竟是臥虎藏龍,情報顯示,這韓烽也是個泥腿子,李云龍也是,真是諷刺啊,現在的黃埔畢業生居然要把兩個泥腿子隊伍當做大敵了嗎?”
轉念一想楚云飛又有些心驚不已:“這支隊伍既然可以在自己和李云龍的眼皮子底下截胡日軍運輸隊,倘若有一天這支隊伍想要對付他3、5、8團,是不是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自己的身邊?”
楚云飛驚醒,在緊接著的時間里開始整頓自己駐地的保衛工作。
…李云龍的電話接到新三團的時候,接電話的是徐子林。
李云龍一聽是徐子林的聲音,氣就不打一處來,“小徐,你們團長呢?去把他給我叫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心痛的感慨,李云龍一滯,“咋了?”
“老團長,不瞞你說,在伏擊鬼子運輸隊的時候,老韓他負傷了…”
“啥,三愣子受傷了?傷的怎么樣了?重不重?”李云龍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話語滿是急切,子彈不長眼,他雖然知道三愣子厲害,可是再厲害,能有子彈厲害?
電話那頭的徐子林一臉悲戚道:“老團長放心,戰士們已經給老韓包扎了,一夜奔襲,又緊接著打仗,他這會兒已經累的睡著了,老團長,要不我去把老韓給你叫過來?”
“不用了,聽你的意思,北同路路口的伏擊戰真是你們新三團打的?”
徐子林道:“是的,老團長,我們也是當天收到消息,然后連夜就趕了過去,老韓說了,那是3、5、8團楚云飛的地盤,這么好的肥肉可不能便宜別人,老團長和楚云飛關系好,估計不好下手,咱們就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了,所以我們就截了楚云飛的胡,嘿嘿,老團長,估計楚云飛那家伙氣的不輕吧?”
李云龍罵道:“老子還氣的不輕呢!三愣子那小子截胡也就算了,居然連老子的胡一起給截了,他要是不插手,老子能撈多少好處?獨立團缺的糧食也不愁了。”
徐子林似乎大吃一驚:“什么,老團長,原來你們獨立團也參與了伏擊?這是怎么回事兒?”
“你們不知道?”李云龍狐疑。
徐子林道:“老團長你這是什么話,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我們真不知道此事兒,要不然我和老韓怎么可能會打這批物資的主意。”
李云龍:…
心道:“你他娘的有個屁的人格,上次誆騙老子的裝備和人馬的時候也是這樣保證的。”
可偏偏電話的那頭一直以笑臉相迎,李云龍雖然脾氣不好,還是懂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的,他越想越氣,索性中止了話題道:“行了,等你們韓團長休息好了,讓他回個電話給我。”
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頭,徐子林抬頭望著正剝著花生,喝著小酒的韓烽,道:“老韓,老團長給掛了。”
韓烽樂道:“你跟我說啥,我可是已經睡著了,我現在是病號,我需要休息。”
徐子林…
這真特么太不要臉了…片刻之后,兩人一起剝著花生,喝著小酒,兩人對酌了一個,徐子林忍不住道:“老韓,我當政委這么久,還真是沒有見過你這樣的,誰在你面前,我看都得吃大虧。”
韓烽笑道:“老徐,我當兵這么久,也還真是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政委,你看咱趙政委,以身作則,若不是老團長逼著,絕對是滴酒不沾,作風還好,怎么到了你這兒,還和老子搶酒喝起來了?”
徐子林奪過韓烽手里的酒瓶子,自顧自地給自己滿上,笑道:“你懂什么,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有的時候,適度的變通才是智慧,毛叔…老總開戰之前,不是還有壯行酒一說嗎?
政委是政委,可咱讓戰士們看到的絕不止是紀律,還得有人情味兒,那樣,我這個政委才算是真正融入進來了。”
韓烽舉起酒杯,大贊道:“說得好,老徐,我敬你一個!”
哐當——,沒有觥籌交錯,兩個帶著豁口的窯碗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