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啊。”
董邪此時看著手機上的視頻畫面,正是他的表姐余莉。
在平輩中,董邪和表姐余莉關系最好,所以,他第一時間和表姐說起了這件事情。
“是的,表姐。《歷史的烙印》的許多歷史資料,都源于當初《巨人的崛起》所提及的,尤其是其中的一些對老兵的訪談記錄,被所直接采用。第二部很快就會發售,兩部很快就會開機,并在明年播出,是如今公布的獻禮劇中,投資最大,群星薈萃最多的一部,甚至導演也是國家級的電影大導。”
“姑父和姑媽的在天之靈,應該也會很高興吧。”表姐余莉說話間,表情卻是有些奇怪,似乎有些言不由衷。
而董邪繼續說道:“今天看紀錄片的時候,又一次聽見父親聲音了。這是他所拍攝的紀錄片里面,他唯一的一部自己親自配音旁白的。”
他感覺…這是他內心和父親真正的和解吧。真正看了父親的紀錄片后,他才理解到,為什么這是父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做的片子。比起死板的教科書的文字,鮮明的圖像,更能讓人深刻體會到歷史的厚重和不易。
明年,當《歷史的烙印》播出后,或許會有更多的人因此了解到父親拍攝的紀錄片吧。
董邪感覺到了強烈的榮耀感。
他記得董凝和自己說過的話。
他們一定要活下去,活到明年,看著這部劇播出。
他已經不想去多考慮,阿凝生父的身份了。這已經不再重要,她的父親和自己是一樣的,就是董立誠。
“我真希望我媽媽也能看到…”
在董邪說出這句話后,余莉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表姐,我有個想法。我下一本書,想要轉型,嘗試創作軍事歷史題材作品。看了《歷史的烙印》后,我就有了這種想法,里面熱血的少年報國故事,很觸動我。我很信奉一句話,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然而,余莉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董邪愣住了:“嗯,董邪,先不說這個,其實…我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里很久了,董邪。如果你這幾天有時間的話,我們能見個面嗎?”
董邪聽到這句話,一時間愣住了。
“表姐你是有什么難處嗎?”
“其實是關于你媽媽的事情。”
董邪頓時隱隱有了什么不妙的預感。
“我隨時都有時間,表姐。”
“嗯,那好,明天吧,明天中午,你來我們銀行附近的星巴克咖啡館吧,我想給你看點東西。”
“表姐,不能現在說嗎?”
“明天吧,我覺得還是和你當面說比較好。”
視頻通話結束后,董邪總感覺不對勁。這種話,不太像表姐一貫的風格。
她是怎么了?
按照表姐的性格,素來是有話直說,如此欲言又止,很顯然她想說的話很難對自己說出口。
“難道…不,不可能吧?”
他走到門外,這時候,阿凝正坐在沙發上,用手機在看《巨人的崛起》的紀錄片。
里面繼續傳來父親熟悉的聲音:“我們走訪了當地后,采訪了當年參與這場戰役的一位老兵。在這里,我想說一句,老兵不死!”
董邪想起,父親去世后,姑媽曾經和自己說過一些對他的評價。父親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在他的少年時代,他親眼見證了國家是如何一步步崛起至今的,巨人的崛起,也正是以此為名。拍攝一部全面展示國家近代歷史的紀錄片,是他的夢想。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父親就是如此踐行的。如今的社會,對理想主義者太過苛責了,而他們樂于看到理想主義者倒下,只是因為他們往往選擇了對世俗低頭。即使董邪本人,在過去也曾經這樣看待父親。而母親當年嫁給父親,也是看上他的少年熱血之心。
但是,表姐想和自己說的關于母親的事情…又是什么?
許久后,董凝抬起頭來,看向董邪,說道:“哥,我們,一定能活到明年的吧?其實,別說是明年,我時常在想,我有沒有辦法渡過年底的生日…”
“可以的!”董邪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地回答:“到了年底,我一定會給你過生日的,阿凝,然后我們會一起迎接2021年的到來!”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理想主義的確有時候顯得可笑而不切實際。但心懷一絲熱血的時候,才能真正感覺到自己沒有真正地向現實低頭。
那樣又有什么不好呢?
翌日。
董邪一大早就出了門。
他打算前往市中心的一家著名的網紅餐廳“藍鹿”,為董凝預約年底的生日餐。這家網紅餐廳在K市頗為有名,所以預約是常事。
來到了公寓小區外面,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路牌——黑途川路。每次,這路名總會讓他想起三途川來,總感覺這個名字不像是巧合。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一家蛋餅攤前,打算買個蛋餅做早餐。坦白說,他并不是很想吃公寓提供的飯菜。
“老板,加兩個雞蛋,放里脊肉。其他老樣子。”
蛋餅攤老板點點頭,說道:“好嘞。”
董邪是這家蛋餅攤的常客,所以老板已經很熟悉他的食性。
在他做蛋餅的時候,董邪拿出手機掃二維碼,隨口問道:“老板,前幾天怎么都沒看到你啊?”
“別提了,你知道這附近那起交通事故吧?我是目擊者。”
董邪聽到這句話,愣住了,問道:“你目擊了?”
“是啊…本來如果只是這樣也不至于做不了生意。結果警察說我是流動攤,說我要是做生意,得要有個固定店鋪,然后去辦營業執照。你說我哪里來這個錢啊?所以低調了好幾天才敢出來。還好他們不是城管,沒把我東西都沒收。”
“能和我說說具體情況嗎?”
老板在蛋餅上打了雞蛋后,撒上了一把香菜和蔥,說道:“這…我怕我詳細和你說了,你就沒有食欲吃我這蛋餅了。”
“沒事…老板,再多來一個蛋餅,你和我說說吧。”
蛋餅攤老板抬起頭,看了一眼董邪,說道:“嗯…那行,我和你說說。是這樣的…”
他開始述說那天的經歷。
做完第一個蛋餅后,他將其遞給董邪,然后開始做第二個,繼續說道:“那時候她對我說什么,讓我告訴一個叫洞xie的人,讓我…”
“等等!”
董邪聽到這句話,手上的蛋餅都掉在了地上,立即高喊道:“你剛才說什么?董邪?她說的的確是董邪對吧?”
蛋餅攤老板一愣,然后點點頭,說:“對,對啊…”
“她當時還說了什么?”
“她說…讓那個叫洞xie的人,千萬不要說…”
“不要說什么?你別賣關子啊!”
“我不知道啊,她就說到這里就昏過去了!”
董邪只覺得冷汗直冒,接著又問:“你還記得她的長相嗎?”
“那會天那么暗,那女的滿臉是血,我哪里看得清楚。她就算現在死而復活站我面前,我多半都認不出來了。”
董邪緊咬牙關,然后說道:“然后呢?”
幾分鐘后,董邪手提兩個蛋餅,幾乎是神游太虛一般地走在馬路上。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女人是一個看起來年紀比較輕,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女子。
她的頭沒了,這樣惡性的案件,足以在熱搜上躺一個禮拜以上,但現在熱搜上完全看不到這案子的影子了,再也沒有任何后續調查了。很顯然,只有公寓能做這種事情。
這個神秘女人…究竟是誰?她那句遺言的后半部分,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