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鐵獸的高層,撕布機自然不差錢,等到夜色降臨,別墅的廚師就開始往外推出料理,各種黑暗料理:炸墨蟲、咖喱燉雞爪、烤蝙蝠、烤蜈蚣等等。
好不容易楊叔寶看到了烤肉排這種常規食物,他正想拿一片嘗嘗,結果旁邊有女人輕笑道:“你也喜歡烤鱷魚排?”
可去你嗎的吧,楊叔寶立馬把手給收了回來。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期待一天的大餐要崩,可能他得吃一堆水果回家了。
晚上他不喜歡吃水果,因為半夜要撒尿,很影響美夢體驗。
看到他剛燙了手似的放下烤鱷魚排,走來的女人笑道:“怎么了,我看你對它應該很有興趣才對,因為我注意你一分鐘了,這一分鐘里有四十五點五四秒你在看鱷魚排。”
楊叔寶震驚的看向這女人,四十五點五四秒?這是奧運賽跑呢?
對方年紀不小了,精美的妝容掩飾不住魚尾紋和松垮的皮膚,不過身材保養很好,頎長的身軀飽滿多汁,她裊裊婷婷走過來,一襲大紅魚尾裙搖曳生姿,仿佛紅蓮火海中跳出的美人魚。
這是個長輩,老楊估計得叫她姨。
面對小姨姨饒有興致的目光,楊叔寶擺手道:“我我不吃這個,我不吃野生動物,因為我從事的就是這個行業。”
“你是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小姨姨問道,“哦,里面太吵了,去院子里走走?”
楊叔寶想拒絕,但人家走在前面對他招手,他只好跟著走出去說道:“不,我自己有個私人自然保護區,當然它面積很小,里面動物也少,但我確實在好好對待她,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小姨姨對他側了側頭道:“當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竟然有個私人自然保護區?這很酷,能給我講講你都是怎么運營的嗎?”
楊叔寶說道:“我剛接手這保護區,還沒開始運營,僅僅是買一些樹木種進去,或者照顧一下進入我地盤的野獸,就是這樣。”
“沒有收入?”小姨姨問道。
老楊聳聳肩道:“也有一點,比如賣賣狗、賣賣貓之類。”
“哈哈,你真會幽默,不過我還真喜歡貓咪。”小姨姨伸手捂住嘴唇笑了起來,笑過后她主動伸出手說道:“我叫艾蔻-米切爾,米切爾是我的父姓也是我夫姓。”
楊叔寶握住她的手后甚至無暇去體會美人柔夷的光滑,他吃驚的看向艾蔻問道:“你的父親和你的丈夫是…”
同一個人?
后半句話沒問出口,這太驚世駭俗。
艾蔻顯然猜到他在想什么,她笑的波濤洶涌:“不,他們只是恰好同姓。”
老楊也笑了,尷尬的笑:“這還真是緣分。”
艾蔻聳聳肩道:“他們之間還有個更大的緣分呢。”
“什么?”
“都死了。”說這話的時候艾蔻的笑容越發燦爛。
楊叔寶覺得這小姨姨有點不對勁,但具體說不上來,他不想深聊下去,就準備找理由回去繼續找吃的。
恰好這時候屋子門口有人推搡一個黑人少年:“知識,你不能這么干了,我們這里都是成年人、我們在做成年人的事情,你還是未成年,你不是喜歡讀書嗎?回去讀書吧。”
少年掙扎,那人不耐煩的一使勁結果將他推倒了。
見此楊叔寶便三步并作兩步上去扶起了少年,問道:“你沒事吧?”
少年聳聳肩嘻笑道:“當然,你也是來參加party的?那能不能進去幫我搞點吃的?我家里斷糧了,我的肚子有點餓,今天我還有好多作業沒寫,餓著肚子可沒法專心答題。”
“你真好學。”倚在門框上的白人青年說道,“看來鬣狗群里也能出一個開普敦大學的高材生了。”
少年瞪大眼睛做吃驚狀:“你怎么知道我的目標?我挺喜歡開普敦大學的,如果以后牛津劍橋不錄取我,那我就去開普敦。”
開普敦大學是南非最好的高等教育學校,也是整個非洲最好的大學。
楊叔寶看向那白人青年,他認出這人也是鐵獸的一員。
門口的事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麥森看見有楊叔寶的身影便嘆了口氣走出來,然后他又看見跟楊叔寶待在一起的少年,見此他停下腳步撓著下巴笑了起來。
楊叔寶本身是個小學霸,他對好學生有天然好感,而且看樣子少年跟鐵獸很不對付,那么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笑道:“跟我來。”
他來的時候買了一個蛋糕做禮物,結果麥森笑話他說這是哄孩子的,于是他先前他沒有帶下車,這會真的用來哄孩子了。
看到大蛋糕,少年歡呼一聲:“哇,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完整的蛋糕。”
對于這種有些夸張的話楊叔寶毫不懷疑,南非的貧富差距很夸張,不用說富人,僅僅中產家庭一頓晚餐就抵得上貧民窟窮人一個月的伙食費。
抱著蛋糕少年一改先前的玩世不恭,他畢恭畢敬的對楊叔寶鞠躬:“謝謝你,好心的先生,我能看出你跟這里的混蛋并不是一路,所以你留下會開心嗎?不如去我一起享受這蛋糕?”
“順便邀請上我吧,我留在這里也不開心。”艾蔻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說道。
少年遺憾的搖頭:“我能護得住這好心的先生,但護不住你,你跟著我會很危險。”
楊叔寶失笑道:“等等,我還沒有接受你的…”
“從我能握住刀子那天起,我再沒有靠男人保護。”艾蔻笑吟吟的打斷了他的話,她晃了晃手提包給兩人看,手提包很沉重,里面像是藏有手槍。
少年狐疑的看了看她說道:“那你隨意吧,我爺爺告訴過我一句很棒的話,現在我轉告給你,如果你不對自己的生命負責,那別人更不會。”
楊叔寶說道:“這話很有道理,你爺爺是個哲學家。”
“不,他是個被時代拋棄的老壞蛋。”少年笑了。
艾蔻扭頭去看了看門口那白人青年后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好像知道你爺爺是誰了。”
楊叔寶問道:“誰?”
艾蔻理所當然的說道:“一個被時代拋棄的老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