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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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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鄭凡對任涓聽了自己的建議后對未來會產生什么影響,還真不是很在乎。

  之所以和任涓說這些,不過是想要表現一下自己和他們是一伙的態度。

  回到寢宮后,鄭凡馬上派人喊來了瞎子他們,將靖南侯給自己的任務分派了下去。

  隨后,就在寢宮旁的偏殿里,找了個空蕩一些的房間,開始休息。

  這一睡,再醒來,就是臨近黃昏了。

醒來時,伸了個懶腰,薛三的身影從房梁上跳了下來,道  “主上,醒了啊?”

鄭凡點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睡得有點久了。”

  “主上是累了。”

  “呵呵。”

  其實,鄭凡清楚自己是在偷懶,但無所謂,誰叫自己的手下能干呢。

  就是自己偷懶睡覺,身邊還有一個手下在保護著你。

  唉,你要說這陣子南征北戰的,日子確實不輕松,但真要說多痛苦,也未免有些矯情了。

  鄭凡起來后,走了出去,剛準備去找點吃的,就看見阿銘走了過來,將一份冊子遞了過來。

  “這么快么?”

  鄭凡有些意外,打開冊子后發現是京畿之地的抄家所得。

  真的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別看晉國皇室已經落魄這么多年,但真的用刀刮一刮,還能刮出一層厚厚的油脂。

  這里面,兩成是自己的啊,發了,發了。

  同時想到這賬面下頭還有一層暗賬,嘖嘖。

不過,鄭凡還是問阿銘  “靖南侯的夫人是密諜司出身,她如果要查賬的話?”

阿銘笑了笑,道  “四娘說了,主上不用擔心這個,這本就兵荒馬亂地倉促搜刮,而且可能連當事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被敲出去了多少,這賬,還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嗯,好。”

  既然四娘這般篤定,那鄭凡也就認為沒得問題了。

就在這時,梁程騎馬過來,看見鄭凡后稟報道  “主上,靖南侯找您。”

  “知道了。”

  鄭凡一只手拿著冊子另一只手接過了梁程遞送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去了正合殿西側的偏殿。

  偏殿門口,并沒有大隊兵馬駐守,只有五個甲士。

  虎死還威猶在呢,更何況靖南侯只是受傷罷了,他就算是受傷,也不是尋常宵小能夠加害得了的。

  不用通稟,鄭凡只是和門口的甲士對了一眼,對方就讓開了身位,而當鄭凡推開門進去時,看見正坐在一塊墊子上的靖南侯。

  靖南侯不是打坐的姿勢,坐得很隨意,面前擺著一個小火爐,爐子上煮著熱水,旁邊還有一套茶具,應該是從這宮內搜羅來的。

  “侯爺。”

  鄭凡行禮。

  “嗯。”

  靖南侯點點頭,示意鄭凡坐下說話。

  鄭凡也不客氣,直接盤膝坐在了地上。

  “事情辦得如何了?”田無鏡問道。

  領導給你差事,臨了問你事情如何時,

  如果你一問三不知支支吾吾不清楚的話,那就真的是尸位素餐了,尤其現在還是戰時,在這個位置上不做事,按照軍法,那真的是死有余辜。

  好在,鄭凡雖然睡了差不多整個白天,但手底下已經很貼心地將數據統計好了給了自己。

  “侯爺,都在這兒呢。”

  鄭凡將自己都沒看完的冊子直接遞給了靖南侯。

  靖南侯接過來,開始翻閱,一筆筆,一件件,還分門別類做得很細致。

  “李富勝說你小子在滁州就辦得不錯,這次本侯就特意讓你試試,沒想到,這差事確實辦得很漂亮。”

  “侯爺,這是末將職責所在。”

  “辦得好就是辦得好,你不要謙虛,再說了,你也不是什么謙虛的人。”

靖南侯將冊子放在了一邊,又道  “早上時,你的提醒,很不錯。”

  “侯爺對末將很好,救了末將幾次命了,這是末將應該做的。”

  “這句話,本侯覺得是真的。”

  “末將對侯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

  “你看,這話就是假的。”

  “侯爺……”

  “呵呵,不難為你了,不過本侯是真的好奇,會打仗,會寫書,會說話,會做賬,還有大局觀去分析局勢;

  鄭城守,我大燕怎么就出了你這個人才?”

  “侯爺謬贊了,和侯爺比起來,末將根本就不算什么。”

  “咱們倆說話,不用這般虛頭巴腦的。”

  “是末將心里和侯爺您親近,就跟晚輩想討長輩開心,在長輩面前多說幾句吉祥話一樣。”

  “長輩?”

  “是。”

  “你仕途上,本侯其實并沒有如何提攜你,你現在的一切,還是靠你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其實,本侯還壓制了你不少。”

  “數次救命之恩,末將怎敢忘懷?”

  “這也不算什么恩德,你是本侯的兵,本侯救自己部下,理所應當。”

  “侯爺…”

  你這把路都堵死了,我這馬屁還怎么拍?

  “你麾下還剩下多少人馬?”靖南侯問道。

  “回侯爺的話,末將麾下可沖陣之卒,也就一千了。”

  好在這次打京畿之地,晉軍抵抗很微弱,損傷并不大,否則鄭守備連一千戰兵都要湊不出來了。

  “心疼不?”

  田無鏡嘴角帶著微笑問道。

鄭凡點點頭,道  “疼。”

  鄭凡現在最大的結癥就在于,大燕其實就兩大野戰軍,一支是靖南軍,一支是鎮北軍,鎮北軍有北封郡這些北地子弟兵作為兵員補充地,靖南軍則有銀浪郡作為依托。

  鄭凡說是和這兩大野戰軍都有關系,但又并非完全歸屬于他們序列,所以戰后兵力補充,沒辦法直接從他們這里獲取。

  究其原因,還是在于鄭凡原本應該隸屬于許文祖這類地方軍派系,但鄭凡又想自己拉山頭獨立出去,等于是斷了臍帶。

  這一點,田無鏡作為過來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盛樂城還在地方豪族手中,本侯待會兒叫任涓,讓他撥出千騎給你,幫你將盛樂城奪下來。”

  一千靖南軍?

鄭凡馬上激動道  “末將多謝侯爺!”

  “別急著謝,只借你三個月,三個月后,這支人馬就得回去。”

  “啊?”

  鄭凡愣住了。

  雖然借三個月已經是極好的了,但原本他真的以為這是送給自己的。

  “要不要吧。”

  “我要,侯爺,我要,我要!”

田無鏡點點頭,又道  “盛樂城這個位置,很關鍵,緊挨著司徒家,同時還靠著天斷山脈,提防司徒家的事兒,不用你做,本侯會親自盯著;

  但有一件事,你得替本侯做好嘍。”

  “侯爺請吩咐!”

  “密切注意野人的情況,野人雖說比不得蠻人,但日后我大燕想一統三晉,就必然會面對野人的問題。”

  “請侯爺放心,末將一定不辱使命!”

  “嗯,你小子辦事能力,本侯是信得過的,對了,任涓那里還收了兩千多的晉軍俘虜,成色有些雜,有以前聞人家的,也有赫連家的,還有京畿之地親兵出身的,你要么?”

  “末將要。”

  “可別吞下去鬧肚子。”

  “侯爺,末將用兵,多多益善。”

  “好狂妄的語氣,你用兵是多多益善,那本侯呢?”

  “侯爺善用將!”

  “呵。”田無鏡笑著搖搖頭,道“你這拍馬屁的功夫到底是與誰學的?”

  “回侯爺的話,末將從軍前開酒樓做買賣的。”

  “也是,日后你鄭城守發跡了,也算是起于草莽的一例典型了,我大燕受世家門閥荼毒太久,也是需要你這種人冒冒頭。”

  人,是需要希望的,以前世家門閥把持上升渠道,普通黔首想出人頭地難度太大。

  既然馬踏門閥了,自然得有點新氣象出來,鄭凡倒是很樂于被當作一個典型來培養。

  其實,乾國當初也有一個典型,那就是刺面相公,從一個囚犯發配邊軍的正兒八經賊配軍,一步步走到了那個近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可以說是給乾國武將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只不過好景不長罷了。

  “本侯接下來,不出什么亂子的話,會一直在歷天城,與你的盛樂城相隔遙遠,倒是曲賀城的李豹與你更近一些,你和鎮北軍也有一些淵源,自己看著辦吧。”

  “末將明白。”

  “這里也沒什么事了,明日本侯就打算撤軍,太后以及一些晉國近親宗室本侯也會一起帶走,你那里,也速速做些準備吧。”

  “是。”

  “行了,去忙吧。”

  “末將告退。”

  等鄭凡離開后,

  一道倩影從里面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塊濕布,將泥爐上的壺給取下,開始泡茶。

田無鏡的手在自己額頭上輕輕拍了拍,道  “叫你不用來的。”

  “爺,妾身能不來么?您瞧瞧,爺你現在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樣子了,明擺著能打贏的仗,偏偏自己要去和那晉國劍圣打一場,爺您需要這點名聲么?”

  劍圣在自己面前敗走,對于習武之人而言,當真是絕對的榮耀。

  在杜鵑面前,田無鏡確實沒什么架子,其目光,在落到杜鵑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時,也難得的帶上了些許溫柔。

  “我出手的話,將士們,就能少死一些。”

  劍圣要是在京畿或者皇宮里,他一個人憑著一把劍,殺個兩百騎不成問題。

  “是是是,您是侯爺,您是大帥,您心疼士卒,但您也得心疼心疼妾身呀。”

杜鵑將茶杯遞送到田無鏡面前,又道  “爺,任涓手下兵馬本就不多了,又抽調出一千,您這是在敲打他?”

  “動了不該動的心思,自然得敲打敲打。”

  “爺,任涓是個忠心的。”

田無鏡喝了口茶,聞言,抬起頭看向杜鵑,道  “你想當皇后不?”

杜鵑依偎到田無鏡懷中,手指撫摸著田無鏡的胸膛,道  “爺,妾身什么都不要,妾身只想爺可以平平安安的。”

  “想當,也當不了的。”

  田無鏡搖晃著手中的茶杯,

  “誰人敢相信一個連自己滿門都能滅的人,以后能共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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