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苑接著又道,“錢伯伯做師爺這么多年,輔佐陸大人。”
“把榆林縣打理的井井有條,錢伯伯功不可沒,這些咱們都看在眼里。”
“錢伯伯的辦事能力,苑兒是相信的。”
宋青苑重重的點頭。
大郎聽罷,松了一口氣。
“我、我也是覺得,岳父有能力,有學識,才會推薦給苑兒。”
“畢竟…”
大郎抿了抿嘴,“畢竟同樣是用人…”
“為何要放著親近熟悉的自己人不用,而舍近求遠的,去找外人。”
宋青苑笑著接話,“若是可以,我也希望慈善基金會,盡是自己人。”
至少她可以做到,令出即行,不擔心會有人反對她,亦無需擔憂拉幫結派之事。
“不過這個事…”
宋青苑想了想,“現在就定下,變數太多,也為時尚早。”
“大郎哥容我三思,安排妥當之后再給你消息可好?”
“好!好!好!”
大郎連連點頭,“苑兒是得好好考慮考慮。”
“若是行的話,我便即刻給岳父去信。”
“這事…還得看看岳父意思。”
“畢竟岳父他在陸大人手底下,做了這么多年,要是離開,一時之間也…”
“我明白!”
宋青苑接話。
畢竟,錢師爺在陸大人手底時間日久,很多重要事情,都是由前師爺負責。
若是冒然離開,手頭的事一時之間定無人接手,也不好對陸大人交代。
“大郎哥若有時間,不妨給錢伯伯去個信,先通通氣,讓錢伯伯有個心理準備。”
“若是他有閑暇,也不妨來京一趟,咱們再行商議。”
“好!好!好!”
大郎連連應下。
“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說著,大郎便起身,快速的跑向書房,去寫書信。
他就是讀書人,又怎會不了解,同為讀書人的岳父的心思。
雖說他的岳父科考失利,做了師爺,可仍有功名在身。
這些年來,又一直跟官府打交道,未必沒有入仕的想法。
畢竟,能堂堂正正的做官,誰愿意去做個幕后師爺呢。
大郎走后,宋青苑等人又商議了一陣,無果后便打算散去。
先午休,養精蓄銳,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談。
夏日炎炎,碧藍的天空中,掛著火球一般的太陽,仿佛要把大地烤化。
已臨近下晌,宋青苑從午休中清醒過來,也感到迎面而來的一陣悶熱。
睜開眼,伸了伸懶腰,便見房門再推開,紅袖端著臉盆走了進來。
“姑娘,醒了?”
紅袖說著,便把洗好的手巾抵了過來。
“姑娘擦擦吧,睡一覺,出了滿頭的汗。”
“可不是嗎…”
“我這里衣已被侵濕。”
宋青苑一邊接過毛巾擦著臉,一邊道,“京城比咱們榆林縣還要熱,夏天有的挨了!”
“那可不!”
紅袖點頭,“一到夏天蚊蟲也多。”
“大戶人家還好,睡覺的時候可以隔蚊帳。”
“白天的時候,也可以在涼亭乘涼,周圍再擺上冰塊。”
“不管什么時候,過苦日子的,永遠都是老百姓。”
這么說著,宋青苑突然想起,紅袖以前應該也算是京城人。
不過她暗衛出身,到不一定久留京城,可能四處奔波。
于是道,“待我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便回榆林縣。”
“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京城就是在繁華,也不及自己家讓人來的留戀。”
“姑娘這話可就說笑了。”
紅袖圓圓的臉上,帶出兩個酒窩,捂起嘴來咯咯直笑。
“這京城以后,可不就是姑娘您的家。”
“呃…”
宋青苑一愣。
既而搖頭苦笑,這話說的還真對。
以后她的下半輩子,可不就得留在這里…
“如此說來,我還是得適應適應,這炎熱的天氣。”
“姑娘,有冰啊!”
紅袖提醒道,“之前蕭大人不是開了冰鋪子。”
“姑娘若是覺得熱,奴婢這就去鋪子里,給您取一些回來。”
“放在屋里,也能涼爽涼爽,鎮個水果也不錯。”
“姑娘今兒,不是剛得了皇上賞賜的蟠桃嗎,拿冰鎮上,能放的久一些。”
“要不奴婢這就去?”
“別!”
宋青苑連忙喚住,搖頭道,“別去!”
“冰鋪子是蕭大人,我還未與他成親,就主動伸手去拿他的東西,此舉不好。”
“那有什么…”
紅袖笑了,“夫妻本一體,蕭大人的不就是姑娘您的。”
“再說,蕭大人已經把那塊玉佩給了姑娘。”
“那他手底下的產業,還不是得聽姑娘調令。”
“玉佩?”
說到這兒,宋青苑突然想起來。
在路上的時候,她本著財不露白的道理。
便把蕭大人送她的那塊玉佩,交于紅袖收了起來。
現在天氣炎熱,正好拿出來的。
宋青苑拍了拍腦門,這段時間忙的!
若不是今兒紅袖提起來這茬,還真把這碼事兒忘在了腦后。
“只是…”
宋青苑眉頭擰了擰,看向紅袖道,“你說那塊冬暖夏涼的玉佩,能調動蕭大人名下所有的產業?”
“不是那塊。”
紅袖搖頭,伸手指了指,“是您脖子上掛著那塊。”
聽罷,宋青苑順勢低頭。
晶瑩光潔的玉佩,正安安靜靜的掛在她的脖頸。
而她和蕭大人的緣分,也是由這塊玉佩開始的。
宋青苑不禁回憶起往事。
那還是她九歲時,在榆林縣的驛站,彼時她爺還未當上驛丞。
而蕭大人等人,途經此地,被原驛丞的小舅子摸去了玉佩。
案發時,她們正好住在驛站的后院,被牽連的全部壓去了大廳。
那個時候,錦衣衛手持刀劍,煞氣凜凜。
一直到好久,想到當時的場面,她都覺得心有余悸。
好在她那個時候靈機一動。
不但幫助蕭大人找到了玉佩,也讓她爺因為此事,坐上了驛丞,開始了他們宋家崛起之路。
不過現在想來…
宋青苑搖了搖頭。
當時的自己還是年少氣盛,太魯莽。
若是她把手伸進浴桶時,沒有撈出玉佩,不知當時的蕭大人,又會如何處置她。
宋青苑默默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