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昨天除夕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整個人就像是跌了個滑坡似的,心情一落千丈,差到了極致。
她的性格和內心也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因為失去太多,所以她原本是越來越不喜歡安靜的,她希望自己身邊時時有人,希望身邊時時熱鬧。
可今天她卻忽然很煩一切的聲音。
煩開門聲,煩說話聲,煩汽車聲,電視聲,腳步聲,風聲,空調聲,煩身邊每一個發出聲響的人、和物,煩小耳朵,煩秋姨和陸伯,和朝九和小五。
她尤其討厭他們叫她。
眼淚時不時地往上涌,完全控制不住。
所有的東西在她眼里都變成了灰白。
她以為自己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會這樣的,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她發覺自己情況越來越嚴重,一點點聲響都會讓她抓狂,有想發脾氣的沖動,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開始想著離開,想躲避周圍熟悉的一切,不想讓任何認識她的人看到她。
卻不知道要去哪兒,也沒有去處,可她就是想離開他們,而且是立刻消失。
她情況真的越來越嚴重,嚴重到甚至連最愛的陸延修都開始厭惡,開始煩他,不愿意聽到他的聲音,不愿意看到他這個人。
她肯定自己是病了,她強迫自己消除這病態的心理疾病,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
她開始抵觸陸延修的接觸,抵觸他的氣息,抵觸他的一切,連同肚子里和他共同的孩子,她也不想要了…
她能夠意識到自己的種種病態想法,也明白自己可能瘋了,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想法到做出行為,僅差一步之遙。
她已經七天沒有出過房門了,整天渾渾噩噩,精神萎靡躺在床上,或是坐在沙發上發呆出神,一日日地消沉,對一切聲音都很敏感,也表現得很排斥。
陸延修被她嚇到了,現在的陸聽晚對他來說太陌生太怪異了。
明明除夕那天她還好好的,第二天開始就不對勁了。
這幾天她沒有問過蘇梨的消息,對什么都失去了耐心,也對什么都不關心。
他察覺到她脾氣暴躁,討厭聽到任何聲音,他盡可能地給她安靜,不讓秋姨他們隨便上樓,連自己在她面前都如履薄冰。
除了這些,他不知道還能怎么做,只能寸步不離地陪在她身邊,小心地照顧她。
他嘗試找些不費精力的事陪她做,可她碰也不愿意碰,對什么也提不起興趣,有時對自己還表現出不耐煩。
他便又想到拿出平板,陪她挑選孩子的衣物,他想她一定會特別愿意。
可她竟只是冷眼旁觀。
今天外面天氣好。
陸延修想盡辦法想帶她出去走走,可不論自己跟她說什么,她都不出聲。
她已經兩天沒有跟自己說過話了,前些天自己跟她說話,她也只會應聲“嗯。”
然后就用奇怪的、他從未見過的眼神看著自己,看著看著,又自己紅了眼眶。
她又不說話,又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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