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獄替她翻譯給老牧師,然后解釋給她聽:“你爺爺經常來這,和他相識多年。”
這個教堂,這十幾年里盛青遠來過無數次,一有時間就來參加禮拜。
這教堂里上到長老、執事、會吏,下到導師同工都認識盛青遠。
和這個老牧師更是時常談話交心。
老牧師甚至知道盛青遠有個孫女。
“你要禱告嗎?”江獄問陸聽晚。
“禱告?”陸聽晚覺得好笑。
“你信它們嗎?”陸聽晚反問江獄。
“那些所謂的神如果真能保佑、真能聽到教徒的禱告,我又怎么會在這兒?”
“你剛剛也說了,我爺爺經常來這,他來這做什么?肯定是禱告,求那些神明和主保佑我,可你看我現在這樣,他替我求了這么多年,有用嗎?它們聽到了嗎?”
老牧師聽不懂陸聽晚的話,但能看到她的悲痛,于是他問江獄,想知道陸聽晚說了些什么。
江獄沒幫著翻譯。
因為陸聽晚說的沒錯。
陸聽晚臉上的笑從諷刺轉為苦笑。
因為她想到了另一件可悲的事。
為誰禱告?
為自己嗎?或者還有誰值得她禱告嗎?
江獄和老牧師說了幾句話,然后老牧師就帶著同工離開了。
江獄在陸聽晚身旁坐了下來。
安靜的教堂,就剩他們兩個,還有陸聽晚懷里的小耳朵。
他盯著墻上正中央的十字架許久,最后還是合起了雙手,閉上了眼。
陸聽晚看向他,大概是不會想到以江獄的性子真的會信這些東西。
他保持這個動作很久。
然后睜開眼,放下了手。
“我也不信那些東西,但說幾句真心的保平安的話,也不耽誤我事。”江獄說。
陸聽晚:“我以為你只相信自己。”
江獄:“我自己當然是只信自己,但如果是你,寄希望于任何事物也不妨。”
“坐一會兒吧。”
他最后說了句,就沒有再說其它的話。
兩人安靜坐著,窗外雪越下越大。
江獄側頭看著身旁的陸聽晚,這一刻的寧靜讓他心里很安定,很充實。
教堂里很冷,可他卻不覺得。
和一個女孩,這是他從未有過、也不曾想有過的生活和體驗。
和她在一起。
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滿足和幸福。
他很享受這樣的安靜和與她相處。
陸聽晚在教堂坐了很久,不是因為那些所謂的看不見的、甚至根本不存在的神明。
而是因為盛青遠。
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她更相信她的爺爺會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保佑她,想念她。
直到懷里的小耳朵凍得不行,陸聽晚幡然回神,抱著小耳朵站起了身來。
“走吧。”她說。
江獄站起身,帶著她出去。
看著一片雪白的世界,陸聽晚神情有些恍惚,她望著白茫茫的遠處,忽然問江獄。
“是不是要過年了?”
“還有二十天國內就過年了。”
“二十天…”陸聽晚喃喃一聲。
到底還是沒有機會再和爺爺一起過個年吃個團圓飯,生日也是。
不管是爺爺的生日還是她的,都沒有機會,而今年、和往后,她也不會再收到爺爺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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