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得特別漫長,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仿佛天不會再亮。
陸聽晚握著盛青遠的手幾次失控,失聲痛哭,次次泣不成聲,即便是江獄進來,站在那兒,她也無法控制自己。
看著這樣的爺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除了害怕和著急,她什么也做不了,而陸延修這時候的離開,更是將她心里那根搖搖欲墜的稻草壓到了底。
她感覺整個世界都黑了,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夜是怎么過來的,她迫切地祈禱著天能夠快點亮,希望這一夜趕緊過去。
她帶著希望和自我安慰,等到崩潰,終于等來了天亮。
可等來的那一片光明,僅僅只是光明。
她依然只感覺到黑暗和無盡的絕望、孤獨、無助,看不到半點希望。
天亮后,什么也沒有改變,這片光明能夠照亮全世界,卻獨獨無法照亮這個小小的房間。
陸聽晚昏昏沉沉的時候,放在床邊上的手機再一次震動起來。
震動了好一會兒,趴在床邊的陸聽晚才終于轉過了腦袋,看向了手機屏幕。
屏幕的強光讓她紅腫的雙眼感到微微的刺痛,視覺聚焦了幾秒,陸聽晚才看清楚手機屏幕,是陸延修打來的。
她沒有動,依舊趴在那兒,就那么看著手機在震,并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
她看著無人接聽后自動掛斷,看著對方再一次打來,又再一次自動掛斷。
她看著安靜下去的手機,一動不動。
病房里,陸延修昨晚突然高燒,不管是退燒片還是其它方法,都無法退下來,還不斷往上燒。
現在人都已經燒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一直說著要找陸聽晚。
朝九只能拿他的手機給陸聽晚打去了電話,卻沒人接。
他正要打第三遍時,卻關機了。
江獄給陸聽晚拿來了早餐,他以為陸聽晚不會吃,沒想到陸聽晚跟他說了謝謝。
看著面如死灰安靜喝著粥的陸聽晚,江獄問她:“陸延修呢?”
陸聽晚沒反應,也沒回答。
等陸聽晚吃完,江獄跟她說:“你去沙發上睡一會兒吧,我守著。”
這幾天陸聽晚一步也不肯離開,哪怕把自己弄得蓬頭垢面,她也不走,讓她回自己房間休息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江獄才說讓她去沙發睡,她或許能安心躺一會兒。
“不用。”陸聽晚說。
“那去洗個臉。”江獄又說。不等陸聽晚說什么,他接著又說一句:“很臟。”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陸聽晚抬頭看向了他。
然后她起身,去浴室洗了臉。
晚上的時候,一直半昏半睡的盛青遠醒來了,這讓陸聽晚幾乎喜極而泣,僅僅只是一次清醒,也讓她這般反應。
她趕緊去拿了稀粥喂給爺爺,看著吃得特別困難的盛青遠,陸聽晚幾度哽咽。
尤其喂到他嘴邊的時候,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是涼的,這讓她害怕。
喂過粥后,她陪著盛青遠,盛青遠還跟她笑,還哄她,意識還算清醒。。
“延修呢?回去了嗎?”盛青遠忽然問起了陸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