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外套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身上僅有的長袖打底和毛衣都被雨水浸濕,她凍到身都在發痛,嘴唇發紫。
身上到處都是摔倒留下的泥印,毛衣上掛上了枯葉,露在外面的皮膚也被枝條劃傷。
破裂的嘴角被雨水刺痛,此刻的陸聽晚卻是要靠著這份痛覺來驅使自己,讓自己保持一些清醒。
腳步越來越沉重,重到她就像是踩在藻澤地里,很難再抬起一步,體力透支到一陣風都能將她掀翻。
猛地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響,陸聽晚嚇到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冰冷的雨水打在她慘白的臉上,讓她幾乎要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一陣冷風刮過,周圍的樹木都跟著“嘩嘩”響了起來,潛伏在黑暗里的野獸似要沖破雨幕,她驚恐地四下看去,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前面一團草叢里,有響聲傳來,陸聽晚猛地看了過去,雙手撐在泥濘的地面上,雙腳一下一下蹬著,不斷往后退去。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她那雙已經不清醒的雙眼盯緊了那團一直有響動的草叢,恐懼將她一點點吞噬,精神在一次又一次崩潰。
有什么東西在草叢里爬動著。
一道閃電劈過,整個山林都亮堂了起來,陸聽晚看著草叢前那條抬著三角頭朝她吐著紅色杏子的長蛇,心臟驟停,渙散的瞳孔在劇烈收縮著。
她屏住呼吸,不敢再亂動一下,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條蛇。
一人一蛇僅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危險一觸即發。
雷聲響過,那條蛇似是受了驚,吐著杏子扭頭爬走了…
陸聽晚咽了咽口水,渾身軟了下來,傻在那兒。
她不敢停留一秒,掙扎著爬起了身,踉踉蹌蹌繼續往前走去。
可是這里就像是大到沒有邊界,她似乎要永遠被困在黑暗里…
楊編劇被押著上山 他帶著陸延修他們去到了節目組搭了帳篷的地方,帶著陸延修他們去了他剛剛想要對陸聽晚施暴的地方。
他害怕地指著前方望不到底的黑暗,哆哆嗦嗦地開口:“她、她就是往那邊跑的…”
“分頭找。”陸延修丟下一句,率先步進了前方那潛伏著危險的黑暗里。
“先生。”朝九不放心地喊了句。
“分開來找,把這王八蛋看緊了。”朝九對著手下吩咐了一句,然后追著陸延修去了。
一架架的直升機盤旋在了山頂,螺旋槳掀得下方的樹木都往一邊倒去,一個個副武裝的特戰部隊降落在了山頭。
警察帶著警犬和搜山隊一隊接一隊地沖進了山里。
這里能夠調動的所有警力都參與進了這場搜尋。
山林里手電筒的光束越來越多,人影遍布山頭。
“陸聽晚。”
“陸聽晚。”
陸延修漫無目的地在山里找著,他一遍遍喊著她的名字,想要得到她的回應,可直到嗓子都喊啞了,也沒有。
他抬手抹去臉上的雨水,看著周圍挑戰著人心理素質的環境,不敢去想象已經在這里面待了四五個小時的陸聽晚此刻變成了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