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輛黑色車子停在外面,蘇梨下意識看了眼,認出了是誰的。
陸聽晚將門關上,后背無力地靠上了門,微微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蘇梨沒有多問,將她扶到了床邊坐下,然后去擰了塊毛巾,給她擦臉。
“你吃飯了沒?我給你留了飯菜,煮了水煮肉片,放了很多辣椒,你先去洗個澡,一會兒出來再吃。”
陸聽晚在床邊靜靜坐了會兒,恢復了一點力氣后,她將身上的小熊套裝脫了下來,然后拿了睡衣,進浴室去了。
將自己脫了個干凈,陸聽晚站在花灑下,任憑熱水從頭淋到腳…
出租屋里一片安靜,蘇梨坐在桌前,做著功課,時不時看一下靜靜躺在床上,睜著眼的陸聽晚,很是擔心。
出租屋的門被敲響,蘇梨看向了門的方向,而后又看向陸聽晚。
敲門聲不斷,陸聽晚沒有一點反應,蘇梨只能起身去開了門。
朝九見到蘇梨,禮貌地問了聲好。
“打擾了。”
“請問有事嗎?”
朝九將一百三十塊錢遞給了蘇梨:“這是我剛剛讓人去商場拿回來的,麻煩你幫我給她。”
蘇梨看了看他遞過來的錢,沒有去接,而是先問了句:“這是晚晚的嗎?”
“是的。”
確實是陸延修讓他派人去商場拿回來的工資,陸聽晚發了一下午傳單的工資。
當然,陸聽晚穿回來的小熊套裝,還有飯盒弄臟地板的清潔費,是他另外拿錢賠了。
他不敢在陸聽晚的工資里多加一些,怕陸聽晚不要。
商場?晚晚的?那她身上穿的玩偶衣服…
蘇梨伸手接過,大概知道陸聽晚這一天都去干嘛了。
蘇梨拿著錢進了出租屋,來到了床邊。
“晚晚,你的工資,有一百三,我幫你放到外套口袋里了。”蘇梨跟她說了聲,然后幫她放進了外套口袋里。
看著陸聽晚從衣食奢侈的大小姐到現在為了一百多塊錢而去發傳單,蘇梨心里說不出地難受。
想幫她,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幫。
她現在因為外面那個男人,都不愿接受別人的幫助。
這兩天不管是來回跑的陸遲白還是經常來電話的歸年大哥,還有那個姓簫的先生,都被她拒絕。
就連她想多借些錢給她,她也不肯要。
朝九回到車上,見陸延修一直看著那出租屋的門,也就沒急著離開。
安靜的車廂里,忽然聽到陸延修的聲音輕輕響起:“從小到大,我沒舍得讓她吃一點苦,沒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剛剛在商場,你看到了嗎…?”
他們不知道剛剛陸聽晚穿成那樣,滿頭大汗坐在地上吃盒飯的一幕對陸延修的沖擊有多大,從精神到肉體,都狠狠凌遲了他。
讓他幾度失去理智,想要強行將她帶回景苑,禁錮在自己身邊。
朝九默然,沒有回應。
陸延修心里難受,他又何嘗好受。
以前的陸聽晚都是被他們捧在手心里的寶,可是現在…
一直到深夜,出租屋外的那輛車子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