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陸聽晚徹夜未眠,想到的是跟她差不多處境,卻可以無所顧忌的蘇梨,想到的是這些年和陸延修生活的點點滴滴,想到的是此刻還可能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的陸延修…
一整晚都沒有合眼的陸聽晚,讓蘇梨給她請假了,沒有去學校。
坐上公交車,兜了一大圈,最后還是兜到了景苑附近。
下了公交車,陸聽晚走了一段路后,慢慢停了下來,看著矗立在不遠處的黑色大鐵門,猶豫徘徊了很久。
拿出手機,在秋姨和景苑座機這兩個電話里糾結了許久。
最后忐忑地撥通了景苑的座機號。
接電話的還是秋姨。
接到陸聽晚電話的秋姨激動得差點沒哭出來,一直問她是不是要回來。
“…秋姨,我身份證落在景苑了,您能幫我找到,送出來一下嗎?”陸聽晚低著頭,看著地面。
“晚晚,你回來好不好?先生生病了,病得很嚴重,你回來看看他好不好?”一聽她只是回來拿身份證,秋姨著急了起來。
陸聽晚沉默了半響,還是道:“麻煩秋姨把身份證給我送出來一下。”
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等著秋姨給她拿身份證的這幾分鐘里,陸聽晚腦子亂成了一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整個人都有些焦躁起來,在那兒走來走去。
終于在接到秋姨電話,被告知身份證在陸延修身上后,陸聽晚焦躁的情緒一下子被撫平了下去。
她甚至來不及等兩塊錢的公交車,拿著從蘇梨那兒借來的錢,花了幾十塊錢直接打車去了陸延修的公司,甚至都不想去問一下,秋姨是不是合著陸延修他們一起騙她…
朝九早早等在了那兒,應該是接到了秋姨的消息。
“晚晚,昨晚的事九哥有錯,我當時也是太急了,說話重了些。”
陸聽晚微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我是來拿身份證的。”她道。
“在先生那兒,你要的話就自己上去找他要。”
沉默了一小會兒,陸聽晚輕聲問:“你不是說他病倒了嗎?怎么還來公司?”
“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朝九帶著她進了電梯。
陸聽晚的心情跟著這電梯一起慢慢提緊了起來,此刻的她希望這電梯慢一點,卻又希望它快一點。
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懷著這樣的心情來見他。
“叮”地一聲,電梯到了。
一直出神的陸聽晚也跟著回了魂,隨著朝九走出電梯,來到了陸延修的辦公室外。
朝九給她開了門:“進去吧,可以的話,麻煩讓先生把藥給吃了。”
聽到這句話的陸聽晚看了看他,而后慢慢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桌前不見男人辦公的身影。
再看沙發上,陸延修正閉著眼,安靜地躺在那兒,身上蓋著他的黑色西裝外套。
陸聽晚心頭微微一顫,不由得握緊了手,指甲陷進了掌心里。
她似乎是緊張了。
陸延修是頭朝著門口方向躺的,所以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的頭和身體,看不到他的臉。。
陸聽晚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挪動腳步,慢慢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