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年閉上了眼,好半響,卻聽到蘇梨的聲音輕輕響起:“…你是不是和你母親吵架了?”
“怎么還沒睡?”他答非所問。
“睡不著。”
“擔心我?”
“嗯。”
“沒事的,別擔心。”沈歸年安慰道。
“嗯。”
“早點休息吧,明天要去醫院。”
蘇梨微垂了下雙睫,而后開口道:“我今天已經去過醫院了。”
沈歸年聞言,立馬睜開了眼,微微皺眉道:“提前了?”
“嗯,不太舒服,所以就提前去了。”
沈歸年箍著她腰的手不禁收緊了幾分,睫毛跟著輕顫了兩下。
蘇梨微涼的手摸上了他的手背,似在安慰,然后閉上眼,慢慢睡去了。
這一夜,沈歸年看著蘇梨熟睡的面容,徹夜難眠。
陸延修這兩天沒有回陸宅,除了公司,就是醫院,晚上也是陪陸聽晚睡在醫院里。
留院觀察了兩天,確定不會落下什么后遺癥后,陸延修這才帶著她回景苑。
剛踏入別墅大門,就看到陸夫人面無表情端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在等他們。
凌厲的目光直直射來,陸聽晚臉上的笑容一秒便消失不見了,下意識往旁邊挪了兩步,跟陸延修保持了距離。
“上樓去休息。”陸延修對陸聽晚說了句。
陸聽晚對著陸夫人微微一彎腰,然后聽話地上樓去了。
陸延修則來到了沙發上坐下。
“你倒是盡職盡責,守在醫院里陪了她三個晚上。”陸夫人冷嘲道。
“我這么做,有什么不妥嗎?別說是盛老先生托我照顧的人,就是我手底下的朝九和小五,陸伯和秋姨出了這事,我一樣會去醫院看望。”
“哼,你最好對她只是出于對盛老先生的承諾,你要是敢對她生什么不該有的情分,別怪我對她不客氣。”
“您多慮了。”
陸聽晚坐在床邊,拿著那只翡翠手鐲,猶豫著要不要下樓去送給陸夫人。
送的時候她要說些什么呢?
陸夫人要是不喜歡,拒絕了怎么辦?
越想越糾結,越糾結越沒勇氣送,陸聽晚一咬牙,站起身,拿著拿著手鐲出了房間。
在走廊上偷偷往樓下看去,只看到陸夫人一人坐在那兒。
陸延修不在,是去公司了嗎?
看了看手里的小盒子,陸聽晚深吸了口氣——不就送個禮嘛,大不了被拒絕,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于是陸聽晚就拿著手鐲下樓了,只是越走近,越慫了。
“陸夫人,這是我前幾天在商場挑了好久的,希望您會喜歡。”
將小盒子雙手遞放到陸夫人的面前,陸聽晚緊張得心臟亂跳,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正喝茶的陸夫人懶懶抬了抬眼皮,不緊不慢喝了口茶后,這才放下茶杯,看向陸聽晚。
掃了眼她額頭上貼著的紗布,淡聲問:“怎么弄傷的?”
陸聽晚下意識摸向自己的額頭,應道:“前兩天在商場的時候那里的電梯出了故障。”
“這么說,你這傷,我也有一部分責任了?”陸夫人臉上掛著淡漠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