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有的，只有憤怒。
她看著褲子上破了個洞，拿著雞毛撣子，三兩步走到她面前，粗暴的脫掉她的褲子，不分青紅皂白就狠狠的打她。
“你都十歲了，還這么調皮，褲子都壞了，像什么話？看我不打死你。”
膝蓋觸上的傷像是連著一顆心，更痛了。
她哭著解釋，求媽媽不要打她，告訴她，是被高年級的學姐欺負了。
可媽媽更憤怒了：“你還狡辯？！一定是你在學校里不聽話，出風頭，才被打，褲子都壞了，又要買，賠錢貨，看我不打死你！”
沒有心疼，只有責怪和打罵，更不要說安慰，那對她來說，簡直是癡心妄想。
家里還有下人。
媽媽也從來都不會考慮一點。
她已經十歲了，不再是小時候那個到處撒尿的嬰兒，已經是一個知道羞恥的女孩兒。
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脫掉她的褲子，不停的打她。
那時候，她以為，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小心翼翼的在學校里上學。
看到欺負她的學姐，會繞道走。
看到別人的一個眼神，她會自省，甚至，莫名其妙的對那些欺負她的學生道歉，活得越發卑微。
也許，這樣就是好孩子，媽媽會心疼她了。
不久，同樣的事情，在姐姐身上也發生了。
她哭著回家，衣服在地上摩擦起了幾條口子，但是，沒有真的傷到。
姐姐說，高年級一個學生推了她幾下。
她那時候想到之前被打的羞辱和疼痛感，嚇得撲倒姐姐身前，伸出短短的手臂：“媽媽別打姐姐，姐姐知道錯了。”
可媽媽一腳將她踹開：“你懂什么？那些小賤蹄子居然敢欺負到我女兒的頭上，這事兒，沒玩。”
之后，媽媽將姐姐抱起來，一遍一遍詢問她疼不疼，看著姐姐哭，她眼底也噙滿了淚水。
事后，媽媽去了學校，找到老師，那個欺負姐姐的高年級女學生因為媽媽的威逼利誘，退學了。
同樣的事，卻有了不同方式的處理。
不過十歲，她明白了，媽媽從來也不覺得是她錯了，只是，她和姐姐在媽媽心里的份量不同。
她學會了沉默。
那之后，她在學校被欺負了，再也不敢走到媽媽的面前。
因為，媽媽給她的，不止是身體上的傷害，更有著直擊心靈的痛楚。
即便是這樣，她仍舊想要得到媽媽的關注和呵護。
于是，她拼命的學習，努力的拿回一個又一個獎狀，只想聽媽媽夸她一句：“我女兒真優秀。”
她智商很高，是公認的少女天才，初中高中都跳過級。
年僅十四歲，拿到了著名高校的錄取通知書，蹦蹦跳跳的回家，給媽媽看。
得到的，不是媽媽的夸贊，而是一個狠狠的耳光。
媽媽揪著她的耳朵，惡狠狠的打罵：“你怎么這么自私自利？她是你姐姐，長你幾歲，才上高三，你知不知道？”
她委屈的哭了，又挨了一個巴掌：“你是不是想讓所有人都說你姐姐沒出息你聰明？休想去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