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賜愣了兩秒,反應過來自己和秦孑手機一樣,她從莫藍家里出來的時候,沒留意拿錯了手機。
只是秦孑的朋友圈,什么時候有這么多內容。
陳恩賜仔細看去,才發現,全都是僅自己可見。
想好好收拾一頓小女朋友,太皮了。
談戀愛嗎?上熱搜的那種。
板藍根:快來非我。
想被打我終于能去找她了陳兮,生日快樂 想唱首歌給你聽,歌名叫《其實》
陳兮,新年快樂最喜歡的一句話是好久不見,想說給你聽村上春樹說,如果一直想見誰,遲早肯定見得到。我想見你又夢到你了你敢回來,我他媽就敢給你跪下認錯 你他媽敢回來嗎?
你得要我我把心落在你那兒了,你不能不要我講個笑話,我聽見你喊我了我恨你你到底在哪兒陳兮,你欠我一個未來我后悔了老子真的要去愛別人了,你別后悔你走了就別回來,老子要去愛別人了 陳恩賜從上往下看,時間是逆著的。
看到最后,她喉嚨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掐著,堵得她特別難受。
今夜微風,陳恩賜卻被風吹得眼睛泛酸。
她回去,剛坐在沙發上,秦孑就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秦孑看了眼那邊打牌的三個人,又繞著屋子找了一圈沒找到莫藍,就走到陳恩賜跟前:“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坐著。”
陳恩賜“啊”了聲,放下自己的手機,抬頭笑:“沒,剛坐下沒一會兒。”
“無聊?”
陳恩賜搖了下頭,伸出兩根白白細細的手指,拉住了秦孑的一根手指。
小女朋友怎么突然又乖的不像話。
秦孑想到昨晚她賣乖的情景,眼皮突跳了下,腦殼隱隱有些疼:“說吧,你又要作什么妖。”
陳恩賜晃了晃腦袋:“沒有。”
簡單的兩個字,秦孑一下子就察覺到了自家小女朋友有點不對勁。
照她的性格,他剛那話,輕則懟他一通,重則掐斷他的手指懟他一通。
結果她什么都沒做,就那么平平的說了聲沒有。
他就去給再再講了一會兒卷子的功夫,她怎么就不高興了呢?
在別人家,有一屋子的人,問是不可能問出來了。
秦孑反手將陳恩賜拽了起來:“走吧,回家了。”
從莫藍家出來的一路上,陳恩賜一直都緊緊地揪著他那根手指沒松開。
直到上了車,陳恩賜才撒開手,在秦孑湊過來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她說:“我想聽首歌。”
秦孑點開手機音樂APP,“你說。
“其實。”
秦孑看了陳恩賜一眼。
“不可以嗎?”
“可以。”秦孑動著指尖,搜出那首歌點了播放。
“我要單曲循環。”
秦孑照做。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都沒交談。
車室內反復的循環著那首歌。
“其實我根本沒人說。”
“其實我沒你不能活。”
“其實我給你的愛比你想的多。”
“其實我愛你比你想的多得多。”
車子駛入梧桐墅,停穩后,秦孑坐了會兒,直到不知道第幾遍播放的歌唱完,他才推開車門:“走吧。”
陳恩賜還是沒說話,她跟著秦孑下車,進電梯,看著秦孑輸入自己家的密碼。
換好拖鞋,秦孑給陳恩賜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現在可以跟我說怎么回事了吧。”
陳恩賜知道秦孑帶她走,就是因為看出了她的異樣。她也知道回了家,秦孑一定會問她的。
在路上,她想過怎么跟秦孑說,可真到了跟前,她想說的卻只有一句話:“秦孑,我覺得我對你不夠好。”
一句話把秦孑直接給整笑了:“怎么?背著我在外面養人了?”
陳恩賜撇了撇嘴。
“行了,別撇嘴了,咱有什么話敞開說,行不行?”
“行。”陳恩賜沉默了片刻,小聲問:“你手機呢?”
秦孑摸出來,遞給了陳恩賜。
陳恩賜沒接,而是就著他的手,對著自己臉比劃了一下,屏幕自動解鎖。
陳恩賜仰頭,看著秦孑:“你什么時候設置的。”
“是在上海的那天晚上嗎?”
秦孑“嗯”了聲:“是。”
“為什么?”
秦孑被小女朋友認真詢問的表情,逗得輕笑了一聲:“給你監視。”
陳恩賜想到當初在花園小區,林染來找他的那次,她以各種理由敲他的門找他租東西。
后來被他識破了她的小伎倆后,她就躲回房間里再也不敢出來。
再后來,他給她發了個視頻,她接通后,屏幕上跳出他的一條短信:給你監視。
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來給足她安全感。
這個認知,讓陳恩賜覺得自己對秦孑更不夠好了。
當初她要是自信點,她要是沒那么著急走,她要是留點余地不那么利索的掰斷手機卡,他是不是就不會受那么多苦了。
要不是一直都是他死命的追著她,他和她可能不會有現在。
陳恩賜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心疼,她想起當初她連夜從米蘭回來,他頂著全網罵名在醫院里忙碌時,她那一瞬間的沖動。
她咬了咬唇角,站起身沖著秦孑張開了胳膊:“秦孑,我想抱抱你。”
一句話讓秦孑心軟的一塌糊涂。
小女朋友今晚實在是太乖了,乖的讓他有點心疼。
他往前踏了一步,由著她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腰。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她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悶聲悶氣的說:“秦孑,我那會兒拿錯了手機,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
難怪她會突然說要聽《其實》。
難怪她情緒怪怪的。
那些朋友圈,其實都是他寫給自己看的,也沒想著有一天會被她看到,秦孑一下子沉默了。
陳恩賜知道秦孑不告訴自己那幾年的事,是不想讓自己愧疚,所以她沒提莫藍找自己聊天的事,只是無聲無息的收緊了一下抱著他腰的胳膊:“秦孑,你放心,我以后會對你好的。”
秦孑被小女朋友這句鄭重其事的話惹得喉結滑動著悶笑了一聲:“你想怎么對我好?”
陳恩賜沒說話。
她繼續抱了一會兒秦孑,然后從他懷里仰起頭看著他,她什么都還沒說,耳尖卻一點一點的紅了。
她望著他看好一會兒,直到臉紅的能滴出血,她才輕輕地眨了眨眼睛,“哥哥,擇日不如撞日,我覺得今晚就是黃道吉日。”
秦孑有點懵,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她是什么意思,很輕的“嗯?”了聲。
她耳朵更紅了,連帶著脖子都泛了粉色,她踮起腳尖,費勁的湊到了他耳邊:“所以,哥哥睡嗎?”
(《其實》薛之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