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昀和張弘、徐茂、吳前、牛明、楊雄、周純、甘寧、馬休和馬岱等站在北城樓上用望遠鏡觀看遠方戰事。
匈奴騎兵對吳忠部發動了兩輪沖鋒,都被吳忠部弓箭射退。吳忠沒有讓重裝備曲使用車弩和弩炮,甚至都沒有使用手雷。
匈奴騎兵越聚越多,看來匈奴人是清楚的,要想進攻疏勒城,首先就得拔除吳忠部。
吳忠部沒有營寨,只是用鹿柴與拒馬阻擊匈奴騎兵的沖擊,匈奴兵一旦沖破鹿柴和拒馬,吳忠部就兇多吉少。
吳忠部只有一千五百多騎和一個重裝備曲,匈奴鐵騎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具體人數沒法估計,因為視野受到局限,看不全。
張昀的掌心出汗,很擔心吳忠守不住。
看別人打仗,張昀會緊張,親自參戰,反而鎮定。
吳前大叫:“主公,匈奴鐵騎從三個方向向吳忠部發動沖鋒了。”
張昀點頭,沒有說話。
鹿柴和拒馬后射出矛箭,矛箭上沒有捆綁炸彈,吳忠部把三面隊伍各分成三批,一批射完箭退回,另一批上去放箭,一次射出三百多支箭,箭的密集程度不夠。
好處是射出的箭一直不停。
張昀對吳忠不得不豎大拇指,形勢這么嚴峻竟然還沒有使用弩炮和使用綁有炸彈的矛箭。
正西面有一批匈奴騎兵靠近了鹿柴,鹿柴后飛出手雷,在城樓上,張昀能夠看到一團團火球竄起來。匈奴騎兵在鹿柴前亂沖亂撞,大量戰馬倒地后,又爬起來,往遠處逃跑。
張昀笑了,手雷一響,匈奴戰馬必然受驚,騎在馬上的匈奴兵不被炸傷,也會被馬甩下地。
離開了戰馬的匈奴兵就成為了吳忠部弓箭射擊活靶子。
到傍晚,匈奴鐵騎向吳忠部發動至少十次沖鋒,全都被打退。
張昀覺得吳忠部圓滿完成了任務,決定由牛明部替換吳忠部,讓吳忠部撤回疏勒城休息。
城門口,張昀對牛明說:“晚上必須做好防范匈奴兵偷襲工作。匈奴兵攻擊時,可以使用綁有炸彈的矛箭。”
牛明肅立大聲說諾。
張昀大手一揮,大聲說:“出發!”
牛明大聲說諾后,率領隊伍出城。
張昀采用輪換方式,讓三個騎兵部在城外利用鹿柴和拒馬防御,和匈奴人打了十幾天仗后,自己的隊伍傷亡極有限,而匈奴兵卻傷亡了不下五千人。
騎兵不適合攻擊陣地,但匈奴人不攻擊張昀在城外的隊伍,就沒有辦法靠近疏勒城,匈奴人攻擊陣地也是迫不得已。
這天下午狂風呼嘯,飛砂走石,大寒潮降臨。
天空灰蒙蒙的,張昀判斷,夜里一定會下大雪。
匈奴兵停止了攻擊,全都退往了遠方。
張昀在城樓上看著,臉上閃現笑容。
晚上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張昀伸手接雪花,雪花一粘手即融化。
張昀對張弘說:“天佑大漢,匈奴兵在野外要喝西北風了。”
張弘笑說:“但愿雪能把道路全都封堵,把匈奴人困住。”
周純跑過來對張昀說:“主公,太好了,終于下大雪了,我們警衛隊有點等不及了。”
張昀笑說:“等不及也得等,你們首先必須學會滑雪,在沒有學會前,一律不許出戰。”
周純腆笑著肅立大聲說諾。
一連下了三天大雪,積雪厚度達到了半米,血雨腥風戰場銀裝素裹,世界變得無比安靜。
城內官兵人人都參加掃雪活動,在城外的楊雄部,張昀要求他們用冰雪砌墻。用冰雪砌墻有兩大好處,一是可以讓冰雪墻象城墻一樣保衛營地,二是可以擋風御寒。
警衛隊和斥侯隊全體在城南學習滑雪,張昀也親自學滑雪,沒有師傅教,一切都靠摸索,摔倒了爬起來,再繼續。
只當作娛樂,學習新技能。
通過十天的練習后,警衛隊全體基本掌握了滑雪技能。
這天晚上,張昀給警衛隊下達偷襲匈奴大營命令。
全體警衛隊員全都穿上羊毛翻在外面的衣服,背上陌刀、弓箭和手雷,悄悄出城,順著山坡向匈奴大營方向滑行。甘寧、馬休、馬岱也參加這次行動。
警衛隊出發后,張昀回房休息。
天太冷了,張昀估計溫度有零下二十度,甚至更多,待在室外,實在受不了。
張昀回房后,坐火爐邊手伸在火爐旁烤火。香玉公主已經學會說簡單中原話,她親手泡了杯熱茶端過來遞給張昀說:“夫君,您趕緊喝口茶暖暖身體。”
張昀接過茶杯,看著香玉公主笑說:“贊一個,中原話學得很快。”
香玉公主笑說:“謝謝夫君夸獎。”
屋內因為有火爐,溫度很高,不一會,張昀就渾身發熱。
警衛隊和斥侯隊外出執行任務,一切都只能靠他們臨機決斷,隨機應變。張昀掌握不了,擔心也沒用。
張昀烤了會火后,就上床摟著香玉公主睡覺。
美人在抱,幸福之極。
北匈奴大營離疏勒城有二十里,扎在山坡上,分成多個營寨。
北匈奴單于在大帳中焦頭爛額,大雪封了山,這仗打不下去了,他產生了撤兵念頭。
基地在鹽湖,離開大營有幾百里路,大軍回去困難很大,路實在不好走。馬匹四蹄會陷入雪中,步履維艱。
只能明年開春大雪全都融化了后,才能過來繼續打仗。
這次出征,傷亡了五千多,加上卜都尉和蘭都尉各傷亡兩千多,總傷亡超過九千。傷亡的都是青壯年,對匈奴來說是重大損失。
單于的壓力非常大,收不回疏勒,北匈奴王治務涂谷就會暴露在張昀的攻擊之下,烏孫國弄不好會趁機攻打他。萬一烏孫國與張昀聯合怎么辦?北匈奴在這一帶將無立錐之地。
怎么辦?怎么辦?表面兇神惡煞模樣的單于,內心焦慮不堪。
單于和衣躺在床上,眉頭緊鎖,大腦中一個又一個念頭產生,又被否決。
單于真切領教了張昀的厲害,單于想和張昀決戰,張昀堅守不出,他空有數萬鐵騎,卻拿張昀無可奈何。
單于迷迷糊糊睡著,惡夢不斷。
在夢中,他聽到隱隱約約打雷聲,他以為只是做夢,所以繼續睡覺。
一位部將在大帳外大聲喊叫。
單于被吵醒,他怒氣沖沖沖出大帳,想喝罵部將。
部將報告說:“單于,大事不好,我們左營遭遇張昀神秘隊伍襲擊。”
單于的心猛一緊,大吼:“情況怎么樣?”
部將大聲說:“火光沖天,天雷陣陣。”
單于狂叫:“立即增援。”
部將大聲說諾后,跑開。
單于跑進帳篷,抓起大刀,掀開門簾,就沖進冰天雪地之中。
營地里響起嗚嗚的集結號聲,單于騎在灰白毛色高頭大馬上,提著長柄大刀,不斷催促官兵們加快集合速度。
單于的戰馬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雪地里,他看著左營方向,大火映紅了半邊天,單于在心中嘆氣,完了,左營完了。
單于弄不明白,大雪封了山,張昀的隊伍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左營,并對左營發動突然襲擊的呢?
單于的戰馬習慣了在積雪中走路,仍然舉步維艱,張昀的戰馬難道長了翅膀?
單于想不明白,負責左營的呼圖將軍更想不明白。
左營扎在靠大山不遠的山坡上,四周積雪非常厚,不要說走路,就是爬行都非常困難。四周都是開闊地,一望無際雪白一片,不要說有隊伍過來,就是野兔跑過,都一目了然。大營中有一萬官兵,寨樓上有人站崗,張昀的隊伍要過來襲擊,怎么可能不被發現?
左營遭襲了,真真切切!官兵們在睡夢中遭到了無數天雷的打擊,帳篷大都燒毀,官兵們死傷慘重,戰馬逃進了茫茫雪原。
單于大營離左營只有五里多路,單于趕到左營至少花了一個小時,大營一片狼籍,呼圖將軍胡子被大火燒焦,他騎在馬上,在團團轉,拼命叫喊,妄圖把混亂隊伍集合起來。
單于在左營大營外,看著硝煙彌漫大營眉頭緊鎖,哪里還有襲擊大營的張昀隊伍蹤影?
單于眺望疏勒方向,一眼望去,滿眼皚皚白雪。
突然在大本營方向傳來隱隱天雷聲,單于趕緊轉身,大本營方向燃起熊熊大火。
單于調轉馬頭,狂叫:“全體返回大本營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