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昊本來不想追出去,因為不知道什么情況,貿然出擊,這是兵家之大忌。
何況自己大傷初愈。
但是他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而且洛昊對自己的輕功非常自信,所以他的腳步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于是兩人一逃一追,在林間跳躍,一黑一白,飛快行走,還好晚上沒有人,不然真的有點嚇人。
洛昊覺得差不多了,這個地方比較開闊,輕功全力展開,身體像一陣風,瞬間就落在黑衣女子的身前,干凈利落。
女子心中大駭,沒想到短短一年時間不到,這小子已經超越了自己,而且是遠遠超越,這是什么怪物。
論輕功,洛昊確實已經出神入化,無可挑剔。
“你是誰,為何跟著我。”洛昊并沒有很大聲地說話,只是詢問一下。
黑衣女子開始有點震驚,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冷冷開口:“一個來殺你的人。”
“那你跑什么,怎么不來殺我。”洛昊故意上前一步,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女子的面前。
“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姑娘,說謊也要符合基本法,你連武器都沒有,怎么來殺我。”
她一陣慌亂,好像被看穿了,其實她的刀,早就讓她仍在河里,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她。
“殺你不需要武器,她見過了洛昊的輕功,說這話已經沒有底氣了。”
“好啊,來吧,我站在這里讓你殺。”洛昊饒有興趣看著她。
她好像有點怒了,冷哼一聲,立刻揮掌就拍回來,直擊洛昊的胸口。
洛昊并沒有躲,也沒有還手,這一掌就這么結實地擊在洛昊的胸口之上,洛昊直接倒飛出去,滾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啊,你怎么不躲。”女子大驚,自己明明沒有用盡全力,他不是很厲害嗎,怎么這樣就倒了。
女子有點慌張,感覺俯身前去探查,先用腳踢了踢,說到:“別裝死啊。”
地上的洛昊紋絲不動,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女子雖然不信他真的死了,但是還是把手伸到洛昊的鼻孔之處,一試真假。
她的手剛一接觸到洛昊鼻尖,洛昊一個翻身,手閃電般打出,把她往回一拉,手同時在他脖子上一箍。
女子瞬間已經被洛昊控制住了,想掙扎,卻是力量不夠。
“別動,否則,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洛昊的聲音很冷,果然女子安分了點,但是好像也不是很怕,因為她身體并沒有顫抖。
洛昊剛才只是假裝受傷,身穿天蠶寶甲的他根本不怕她這虛弱的一掌。
“哼,沒想到你這小子學會了這么陰險毒辣的招式,這跟你以前可不一樣了。”
“這么說看來你認得我。”洛昊把女子控制在自己的懷里,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很明顯地能感受到女子的身體的幽香和玲瓏曲線。
“哼,西風城風流少主,略有耳聞。”女子也感到了一絲異樣,兩人的姿勢有點曖昧。
“那你到底是誰。”洛昊聽到他說自己風流,就故意在她耳邊說話,一股熱氣吹進了她的耳朵里,明顯感覺她的身體有點酥軟。
“你快點放開我。”女子有點緊張了,或許她第一次被男人如此親密的接觸。
洛昊現在已經差不多20歲了,血氣方剛,平時在青青面前又不敢放肆。
此時此刻,荒山野嶺,夜黑風高,自己那種骨子里的紈绔子弟的一面又出來了。
“讓我親一下我就放開你,不然我就殺了你。”洛昊想逗一下她。
“去死。”
女子露出了兇狠的一面,后腳踢起,竟然想攻擊洛昊的下體。
洛昊當然不會給她機會,往回一躲,同時撩起她的頭蓋。
帽子已經打飛,靜靜落在一旁。
洛昊抬頭一看,不由驚呆了。
女子同樣驚慌失措,趕緊用手把自己的整個臉擋住了,但是也擋不住她的光頭。
是的是光頭,也不是全光的那種,應該是剛剃了不久,又長出來一點點。
女子終于放下了手,雙手合十,冷冷對洛昊說道:“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吧。”
這一會洛昊仔細看了一會,終于認出了她,是血成衣,血刀門的四大堂主之一的血成衣,她怎么變成了這樣。
洛昊只記得她在楚家莊想要救自己,然后被自己拒絕了,然后從此就天涯分隔,杳無音信。
“你是血刀門的血成衣?”
“我已經不叫血成衣,我現在叫做清靜。”
“你出家做了尼姑?可惜了。”洛昊記得她以前的頭發可以柔順了。
“可惜什么,血成衣看著洛昊。”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可惜了你原本那頭烏黑靚麗的頭發。”血成衣一聽,眼光又黯淡了下去。
當初她在路上救了洛昊和烏青青之后,然后就去通知了烏達,看著洛昊被救走了,她心灰意冷,想要回去血刀門自首,不過最后還是沒回去,而是找了一個小村莊住了下來。
這段時間,她開始對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為了贖罪,她自己用刀狠心把自己的頭發剃了,還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做清靜,想讓自己的一聲過得又清楚又安靜。
因為她的前半生都是在刀光劍影里面讀過,活到渾渾噩噩,她不想再過那種生活了。
但是血刀門的人不會放過她,所以她就戴上了頭蓋,從此變成了一個真正的鄉下人。
這一年多,她把自己真正融入到農村中去,圈了一塊地,種一點玉米和豌豆,收成雖然不好,但是還有其他好心鄰居的照顧,讓它也可以安然自樂,她已經徹底拋棄了過往的身份,只不過那個少年在他心里依然念念不忘。
還有就是怕血刀門找到她,然后把她捉回去,那她肯定是生不如死,還好她以前做殺手,知道怎么樣掩蓋自己的行蹤。
不久前,她聽到了血刀門已經被覆滅的消息,心中開始如釋重負,開始可以正常人的生活了。
前幾天她上街買菜之時,竟然聽到了洛昊要重返西風城的消息,忍不住就來看看,沒想到輕而易舉就讓他發現了。
血成衣無奈地笑了笑。
“你真的要去報仇嗎?”
“是的。”
“不能不去嗎。”
“為什么不去,父仇不共戴天。”
“我只是不希望你走上我以前的路,一條不歸路。”
“有些路,注定要走,我也無路可走。”
“哎人在江湖,人不由己。”
血成衣慢慢走了過去拿來帽子帶了起來,準備離去,突然又轉身。
“對了,我想問下,你一個大男人,為什么要帶一個發簪?”她從窗戶里面看到了洛昊身上的發簪,心有期待。
“這是我的一個救命恩人的發簪,我沒有見過她,我猜應該她是一個善良美麗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誰,希望以后有機會還給她,再向她好好答謝。”
“善良美麗的女子嗎,哈哈,那希望你永遠對她都是這個期待吧。”
面紗下面的血成衣有一顆淚珠慢慢滑落下來,不過很快就讓她抹去了,洛昊沒有看到。
“對了,我這次來找你,其實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血刀門的四大堂主之一的血獅子,就在西風城,雖然我不知道是誰,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都在西風城。”
“你來就是給我說這個?”洛昊覺得莫名其妙,他根本不關心誰是血獅子。
“是的,可能是我太閑了吧,再見。”其實她就是想來看看他,了卻自己的一個心愿,以后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種地,過完這一生了。
血成衣說完這個,腳下不停,突然又停止,但是沒有回頭。
“如果你做完所有的事情,覺得沒有地方可去,可以來清水村找我,可能我可以給你一個溫暖的家。”
這次真的走了,她終于說出自己的話,給了自己一個交代,也給自己做了一個了斷,她笑了離開了。
從此江湖再無血成衣,只有個會洗衣做飯的清靜,一生清清靜靜,洛昊來不來,好像都不重要了。
呆在原地的洛昊,想著血成衣最后的那句話,總感覺錯過了什么,悵然若失。
他呆呆回到客棧,躺在床上,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