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身體上空始終籠罩著一片墨綠色毒云,黑綠之中還摻雜著血色仿佛云中藏著尸塊隱隱要掉下來,邪祟或許可以擋住巫藥的腐蝕,那些麻繩只是尋常之物,早在酸云腐蝕之下變得焦黑酥爛,邪祟身體還在有規律的抽搐著,就像被割了脖子放血后的青蛙,身體神經竭力證明自己還活著,力量卻沒有剛才強勁,至少這會兒大巫聽不到木板床的咯吱聲,饒是如此這一幕也極為恐怖,隨著邪祟身體抽搐,身上焦黑的麻繩時不時斷裂飄落下些許黑色的殘渣。
重重景象組合起來落在縣令眼中,就成了一副恐怖畫面瞬間亡魂大冒整個人身體緊繃的僵在原地。
“現在邪祟什么情況?縣令,邪祟情況如何?吾現在雙目失明,可否勞煩縣令為講解一二?縣令?縣令?…”
大巫接連呼喚了幾聲,令史被嚇丟的魂兒總算飄回自己身體里里面,嗷嚎一嗓子發出一聲尖叫,身體一軟歪在大巫身上,感受到左半邊身體傳來的分量,大巫皺起眉頭,扶穩縣令沉聲問道:“可是邪祟有了變化?”
縣令猛地點點頭,忽然想起自己還在大巫身上靠著,一想到大巫面對邪祟泰然崩于前面不改色,身體傲然挺立,再看自己嚇得雙腿發軟,心中不禁有些羞愧難當,連忙從大巫身上站起,雙腿依舊發軟無力,差點一個沒站穩跪在地上,再次扶著大巫站起來,縣令臉臊的跟猴子屁股一般,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又突然想起大巫雙目失明根本就看不到可怕的一幕,自然不會害怕,瞬間臉更紅了幾分,大巫不知曉縣令心中的微妙的變化,見縣令遲遲不肯言語內心不禁有些著急,略帶怒意的呵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倒是說話啊!”
這聲呵斥猶如晴天霹靂將令史心中雜念全部震散,收斂心神縣令這才想起剛才大巫詢問之事,看了眼邪祟才一點點將邪祟此刻的恐怖模樣描述給大巫聽。
大巫聽完一個勁直搖頭,拍著令史肩膀嘆氣道:“你比剛才那名令史差遠了,瞧你這膽量以后還怎么成大事兒。”
說的縣令一臉懵,等回味過來一臉鐵青,站起原地不說話,倒是大巫臉上的愁容隨著縣令方才的描述盡數散去,從縣令描述來看或許是令史取出邪祟椎骨起了效果,若不然邪祟不可能是這幅半死不活茍延殘喘的樣子,起碼得像剛才那般震得木板床咯吱亂響。當然他的巫藥同樣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起碼有一半的功勞是他的巫藥消磨掉邪祟陰氣,讓其沒有足夠力量恢復自身造成的。
大巫在心中粗略估算了一下時間,發現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可用,若是他沒有激怒邪祟,完全體狀態的邪祟大概會一直像死尸一般出于休眠之中,直到一場大雨才會蘇醒,可現在他們不僅將邪祟開膛破肚五臟六腑毀了個七七八八,還將邪祟魂魄打散,讓其徹底淪為血尸,這仇不可謂不大,感受死亡威脅的邪祟勢必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更不介意與他們同歸于盡,之前處理殃煞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現在邪祟反而成了大巫心頭大患。
暗自攥了攥拳頭,他在早已計謀盡出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去壓制邪祟,只有盡快把邪祟消滅這一個辦法,想消滅邪祟大巫自有辦法,但殃煞邪祟本一體,邪祟死亡會影響到殃煞,說不定邪祟死后的怨氣沖擊殃煞會讓殃煞直接爆發,到那時候就成了一場無法挽回的災難,因此大巫需要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控制殃煞而后消滅邪祟,先后順序不容有半點差別。
就在大巫兩難之際,尋找趁手工具的眾人紛紛來到旁院,看到旁院里邪祟身上的壯闊景象,無不驚駭失聲,頓時議論一片,大巫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感到人心有些浮動,連忙開口說道:“看什么看,還不快去干活,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若是等機會邪祟活了,呵呵”
聽到這句話圍觀的眾人紛紛做鳥獸散,拿著自己的工具提心吊膽的向著東院墻處走去,破壞遠比建設要來的容易,砌一堵墻可能需要一天的時間,而拆一堵墻只需要盞茶時間,要么說人多力量大,十個人一字排開,掄起大錘便墻上砸,沒多久墻根處就出現一排整齊的十幾個大窟窿,然后眾人將帶回來的楊木枝干當做木頭撬棍伸進窟窿里面,喊著口號一起發力,東墻轟然倒塌。
聽到墻倒塌,縣令一邊命人清理殘局收拾散落滿地的石頭,一邊派人通知往運送楊木的各路人馬,將楊木直接運達此處,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大巫心里不知為何分外緊張起來,為了緩解自己心中壓抑,大巫開口詢問殃煞情況,得知殃煞沒有變化,大巫松了一口氣,但心中依舊沉甸甸的,說不出壓力在暗中壓迫著他的神經,他唯有做些什么轉移自己的注意,好似熱鍋上螞蟻般在原地打轉。
沒過多久大巫便聽到外面街上傳來一聲吆喝,大家讓一讓,楊木過來咯…
身體不由自主的朝著東墻處走去,眾人早已去接應楊木,一時間也無人照顧大巫,大巫深一腳淺一腳走了沒幾步便被花草絆倒,就在這時滿頭大汗的令史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扶起大巫,有些興奮的說道:“大巫,我看運送回來的楊木中有一顆兩人合抱粗的楊木,我大了一下,那棵樹是戶住爺爺種下的,到現在已有三代,具體時間戶主說不上,不過可以肯定至少有一甲子年歲,這樹能當殃煞的容器嗎?”
說完之后令史滿臉興奮目光中充滿希翼,大巫暗暗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百年以上的楊木才有效果,只能多不能少,哪怕是九十九年生的楊木,用來收納殃煞都沒有作用。九十九與一百別看相差只有短短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