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史等人可能會舍本逐末被情緒所感染,只看到邪祟恐怖之處,從而忽略了一些隱藏的危險。
沉思片刻,大巫突然對令史開口問道:“你剛才拔除生機之物時,進展到何等程度了?
令史仔細回憶了一番自己剛才去下生機之物的過程,隨后沉聲回道:帶有生機之物的那節脊椎周圍所有肌肉帶都已被我切斷,上面覆蓋的筋膜也被我全部剔除掉,當時我正在往下拔生機之物,邪祟的那節脊椎骨已經松動錯位,我估計再來幾下生機之物便能取下,或許是邪祟感覺到危險才會做出如此大的反應吧!
大巫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少一節脊椎骨對邪祟行動有影響嗎?
聽到這句話,令史先是一愣,隨后陷入沉思,大巫的這個問題正好問在了他的知識盲點上,他對人體結構了解僅限于解刨邪祟過程的發現,少一節脊椎骨對邪祟活動有沒有影響這個問題,他剛才的時候也曾考慮過,理論上來說還是會有影響的,俗話說得好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邪祟是從身上去下一節骨頭。當然這只是他按照常理來推測,若是人的話肯定沒法活動,放在邪祟身上他還真不好說。
令史摸不準大巫問他這些是不是背后有什么算計,為了不影響大巫做出準確判斷,令史決定如實相告,省得大巫因此出了岔子。
待令史講完自己推測之后,大巫臉色明顯輕松了不少,隨后向令史介紹。
這邪祟被開膛破肚,對任何生物來說,五臟六腑都是非常重要的器官,五臟六腑少了皮骨保護亦是極為嬌嫩,故而邪祟五臟之中受到的陽光灼傷要更甚皮外傷害。
其次,邪祟恢復能力極強,但它恢復的唯有血肉,骨骼并不包括在內,邪祟可能通過自身能力恢復血肉卻無法自行恢復自己錯位的骨骼,就算能恢復也要邪祟自己動手將錯位的脊椎骨掰正。通過剛才令史的描述,我發現一個問題,邪祟既然已經恢復行動能力,為何不出手恢復自己錯位的椎骨!令史切斷的只是他脊椎周圍的肌肉,可沒有切斷邪祟雙臂上的肌肉,按常理來說邪祟雙臂應該是可以活動的!為何它沒有這般做,除非是他不能這樣做。或許脊椎比我們對人體來說比我們想象中還要重要,他不僅關系到行動力,還關系到一個人全身的活動,牽一發而動全身,令史誤打誤撞切斷邪祟全身的活動能力!所以才會出現邪祟如困魚般在床板上拼死掙扎的場景。
趨利避害乃所有生物本能,邪祟也不例外,之前種種劣勢疊加起來就讓邪祟邪氣比烈日之氣差了一點,這微乎其微的差距偏偏成了壓垮邪祟的最后一根稻草!壓制著邪祟無法恢復自身傷勢,我想哪怕有一絲可以改變自己當下劣勢的機會,邪祟也絕不放過才對,譬如這邪祟可以翻個身讓自己脆弱的內臟免受陽光照射,優先恢復自身最為薄弱之處。
但邪祟至今沒有這樣做,你們可曾經見過邪祟除了在床上不斷打挺之外還有其它動作!
大巫話音落下,兩個護衛面面相覷,他們倆剛才正跟那小魔物打得難舍難分,誰有功夫去注意木板床上邪祟的狀態,至于令史則是一臉的凝思,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沒有看到邪祟做出其它動作,整個尸體就那樣直挺挺的,在床板上上下跳動,他似乎都沒有見過邪祟尸體做出過軀體彎曲的動作,人死而僵,軀體僵硬不可折,古代僵尸一稱呼便是由此而來,邪祟的模樣就很好的闡釋了什么叫做挺尸,整個尸都跟放了三天的老油條掉到地上似的,直挺挺的在床板上下蹦跶彈力十足,這讓令史一度懷疑邪祟身下是不是裝了彈簧,倘若沒有彈簧這邪祟為何能蹦的這么高,畢竟到現在為止他都沒看到邪祟動彈一下,哪怕是輕微的動動手指都沒有!
為了進一步印證大巫猜測,令史蹲下身子特意去查看了一番邪祟與床板直接的接觸部分,當邪祟從床板上彈起來的時候,令史終于看清楚邪祟并不是沒有動,而是動的幅度十分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能明顯看出邪祟腿彎處略微出現一抹弧度,邪祟背部似有發力跡象,只不過這些動作的痕跡都比較微小,從邪祟正面角度根本看不出端倪來,這讓令史安心不少,這些都能從側面證明大巫所說屬實,他切斷邪祟韌帶破壞邪祟脊椎不僅僅是限制了邪祟行動那般簡單,而是直接限制了邪祟整體的運動能力!
邪祟只要不能動彈就好,任憑它現在蹦跶的再歡那也是秋后螞蚱長久不了,這個發現給令史帶來莫大的勇氣,緊接著主動向大巫詢問,生機之物還要不要繼續取出來。
聽到這句話大巫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沖令史開心的點點頭。
接著令史微微皺眉說道:邪祟身體一直蹦跳,我觀其力氣不小,這等情況下我恐怕很難抓住生機之物,即便能僥幸抓住也找不到著力點,邪祟一蹦一跳的讓他難以將生機之物取下來…
令史害怕大巫不相信接著又補充道:大巫并不是小人畏懼邪祟找借口不出力,確實是這現在邪祟的情況,讓小人無從下手,假若能限制邪祟跳動,我想很快就能取下生機之物。
大巫還以為令史又發現了什么難題,聽令史這般說大巫臉色瞬間輕松了不少,
當即笑著告訴令史,此事十分簡單,不要把眼下狀態的邪祟當成血尸看,無法活動的邪祟頂多算頭力氣比較大的牲口。對付發瘋的牲口該怎么辦,對付邪祟就怎么辦。
令史頓時目瞪口呆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萬萬沒想到解決辦法會是如此簡單,向大巫告罪一聲,轉身便跑了出去,沒多久肩上扛著一捆麻繩回到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