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巫四人皆不懂現代醫術,有些無從理解眼前的現象,他們還以為人的胸腔內原本就是這幅模樣,被鮮血所充斥著。
緊接著一股血氣腐敗的腥臭味道傳來,唯恐避之不及,大巫擔心含有尸毒,便招呼三人離開,隨后通知縣令疏散縣衙周圍的居民,以免感染尸體,大概等了半個多時辰,大巫遞給三人各自一碗黃水,說是避毒用的,喝下后,大巫又重新領著三人回到邪祟尸體旁,重新回來之后大巫又一次露出糾結神色,殃煞不出藏于其胸,這是巫族古籍中記載的,現實里面他本人并未遇到過一次,更別提那藏于殃煞中的生機之物十連古籍中都沒有記載過的存在,換句話說他沒有任何參照,可眼前的景象全是凝固的紫色血痂,早已將五臟六腑覆蓋住,猛然看去就像是荒涼的隔壁沙漠,到處都是怪異的溝壑,嶙峋的巨石。
這幅模樣也不像有生機的樣子,躊躇片刻,大巫示意三位令史繼續將邪祟五臟六腑上覆蓋的厚厚血痂切開,三人雖然有些害怕,但礙于大巫命令只好硬著頭皮下刀,奈何那些混合雜質血肉的血痂十分堅硬,一層一層像是混凝土一般,宛如給邪祟的五臟六腑覆蓋上了一層胸甲,小刀切上去只能留下淺淺的一道刀痕。
三人沒有辦法,便叫其中一人出去借一把菜刀,剩下二人在原地繼續用牛耳刀繼續切割邪祟胸腔內的血痂。
待出去那人向縣衙廚子討到菜刀返回的時候,院內的場景讓他有種涼風吹進天靈蓋的感覺,整個人都麻了,上下一個激靈隨后回過來神來,只見大巫與他那兩位同僚橫七豎八的躺在上,邪祟躺在木板床上沒有任何變化,可大巫三人又怎么倒地的?
那一瞬間,仿佛有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著他,不知名的恐懼充斥著他的腦海,短暫清晰的思維仿佛又被凍結了,無法思維,甚至無法呼吸,身體變得像是石頭一樣僵硬,他想做點什么,可他什么也做不了,總覺得自己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貪婪的大口喘著粗氣,時間在他腦海里過了很久,像是有一個白晝那么漫長,被恐懼包裹之下,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就如同倒下的大巫三人,但他并沒有倒下,這讓原本不知所措的他恢復些許理智,用盡全身力氣爆發出一聲救命!
聽到這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縣令率領一眾衙役聞訊趕到,剛進偏門便看到那名借菜刀的令史站在門口拿著菜刀搖搖欲墜,趕忙上前出手扶助令史,接著便詢問發生了何事,那名令史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手中菜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指向邪祟,縣令等人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大巫跟另外兩名令史不知何時已經倒在地上,縣令大叫一聲不好,招呼眾人上前查看大巫三人情況,一眾衙役跑到跟前,看到邪祟開膛破肚的模樣,硬生生止住腳步,一臉驚恐的回頭看向縣令。
縣令攙扶的令史這時也積蓄了些許力氣,開口提醒無須擔心,邪祟乃是死物,看著恐怖并不會害人,讓他們把大巫幾人抬過來即可。話雖如此,但幾名衙役可不知道其中內情,心中恐懼不減分毫,自古鬼怪深入人心,看到邪祟那副開膛破肚的詭異模樣,幾位衙役就兩股顫顫,任憑縣令如何眼神威脅幾人都不敢向前一步,記得縣令破口大罵,幾位衙役被縣令一罵心中更加慌亂,竟然連滾帶爬的跑了回來,縣令老臉掛不住怒罵幾人窩囊廢,任憑拳打腳踢,幾位衙役說什么也不愿靠近邪祟。
縣令自己也是伸長脖子干瞪眼,看看邪祟,再看看地上的大巫三人,他同樣不敢靠近,跺跺腳縣令轉身離去,好在大巫前來的時候,嬴政派來了一隊衛兵保護大巫安全,名為保護實際上是監視,但不管怎么說現在這群護衛總歸派上用場了,名義上保護大巫安全不要緊,現在這般情況護衛們就有責任救助大巫,哪怕刀山火海他們也要去,因為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吃準了這點,縣令一路風風火火的趕到門外找上護衛統領,聽說大巫出事了,護衛統領不敢耽擱立馬率領十幾個護衛跟隨縣令沖入縣衙來到旁院,進門別看到一群人猶如鵪鶉般擠在門口瑟瑟發抖,心里頓時警惕起來,出于好奇護衛統領趕忙擠上前一觀,不看不要緊,看完直接倒吸一口涼氣,怎么說呢,邪祟開膛破肚,一肚子血痂的模樣著實有些恐怖嚇人。
接著護衛統領目光便落在邪祟旁邊三米遠的大巫身上,瞳孔茫然一縮,能在宮內當護衛統領,其眼力價自然不差,他一眼就判斷出大巫等人的昏倒或許跟邪祟有關,也瞬間明白這群人為何縮在門口瑟瑟發抖,縣令找上自己顯然是這群人不敢上前救助大巫,讓自己這群丘八頂雷,護衛統領頓時有些惱火,可畢竟保衛大巫是他們的責任,秦王派他們前來,暗中監視大巫,明面上給的任務是保護大巫,這時候他不可能出賣秦王,跟縣令等人說他們是來監視的,大巫死活跟他們無關,想想也只有硬起頭皮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惡狠狠的瞪了縣令一眼,統領咬下切齒的說句進,便立刻率先沖上去,十幾個人保持戰斗陣型,手持兵刃,全神戒備的緩緩圍攏到停放邪祟的木板床處,三步,兩步,一步…
帶靠近邪祟一步遠時,統領示意停下腳步,隨后命長戟兵用長戟戳了下床上邪祟,見邪祟沒有動靜,統領便命令大家戒備,然后招呼衙役將大巫三人抬出去,或許是這些士兵視死如歸的勇氣感染到了衙役們,這次他們沒有掉鏈子,麻溜的沖上前,架起大巫三人便沖了出去,接著護衛統領示意大家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