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縣令明白殺了他倆于事無補反而會讓他陷入無人可用的境地,所以縣令并未責罰二人,反倒安慰他倆不要有太大壓力,再接再厲將邪祟找出來。
當事情變得糟糕的時候,就不要把糟糕的事情變得更加糟糕,這縣令無疑有著自己的智慧,他或許不是什么治世之材,但他很多事情都看得清楚。縣令的安慰讓兩個護衛感動不已,可他倆終究是能力有限,能想到那具邪祟躲到河中已是他倆祖上顯靈了,讓他倆在繼續尋找邪祟位置,他倆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兩人又怕耽誤縣令大事,實在沒辦法只好如實相告。
無奈之下縣令只好寫信像咸陽中的友人求助,那位友人在咸陽任縣令,天子腳下的縣令可不是其它地方縣令能媲美的,至少手下可用之人就不在少數。
聽到有邪祟危害鄉鄰,難覓蹤跡,這位友人連忙將手下擅長查案的令史,稽查排了過去。
不過那幾日天氣晴朗,邪祟蟄伏大家找了一圈并沒有找到邪祟蹤跡,派去的令史,稽查在縣衙住下,等待邪祟再次作案。
沒想到這一等便是一個月之久,次月中旬天降大雨,第二天清晨縣衙便收到報告,縣西巷死了一家五口,男女老幼皆被吸干了全身鮮血,但現場任然沒有留下半點痕跡,邪祟借助水勢而行,地上不留腳印,屋內除了干涸的水漬之外,也沒有其它線索。
一籌莫展之際,令史看到縣衙內水井,恍然受到啟發,邪祟離不開水,有沒有躲在河中,且在縣城里面,那么唯一能躲藏的地方就只剩下城內的各個水井,猛獸吃飽喝足之后,都不會進行劇烈運動,多數都會選擇原地休息,抑或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
根據這個點,令史推測,邪祟吃飽之后短時間內不會再次作案,而且一定跑不遠,就在出事那家民戶的周邊的某處水井里面藏著,幾乎快要絕望的縣令聽到這個消息無疑是在絕望里看到了一線曙光,連忙加派人手徹查五口滅門案周圍民戶家中水井,果不其然在一家距離五口滅門案兩條街遠的水中中發現了那具邪祟,兩家的直線距離不足百米,邪祟這是提前踩好點,已經把這家當成了下一個目標,只待雨夜降臨,這讓大家一陣后怕,那家人更是嚇得不輕,想到了連喝幾日泡尸水全家人膽汁差點沒吐出來。
邪祟找到大家松了一口氣,但更麻煩的事情接踵而至,之前縣令命人在河堤上檢查邪祟尸體的時候,邪祟突出了一口黑霧奇臭無比,眾人惡心難忍,那口黑霧叫做殃氣有得地方叫做死人煞,人死之后,有一口殃氣會堵在喉嚨上,據說是綠色的,乃是人的一生中所積攢的毒氣,這口氣會在一個特定的時辰飄出來,落在一個方位上,粘到花草,就會枯萎,粘到人,一般都大病一場,還有死亡的危險!民間把這叫殃打!
那個邪祟噴出的那口殃氣與尋常殃氣不同,不僅僅是顏色不一樣那么簡單,人死之后吐出胸中殃氣便算是了無遺憾的結束這一生。
這口氣沒有吐出來,說明這個死前還留有心愿未了,心有不甘故不愿意死。
人死還有一種說話稱做咽氣,人咽氣也就是吐出最后這口濁氣,咽氣了才代表真正死了,若是這口氣沒有吐出來,積怨存于胸中便會引起尸變。
溺水實際上是另類的窒息而亡,所謂的窒息,簡單理解就是呼吸不通暢到一定的階段,最終無法使身體的呼吸系統與外界空氣進行交換,從而使內部缺氧,最終導致心跳停止直至死亡。溺水比窒息更加痛苦,因為在這個過程生物本能的想要呼吸新鮮空氣,但吸進肺里的只有水,在生理本能的驅使下明知道這樣只會讓自己更痛苦,卻無法控制自己,將更多地水分吸進自己的肺里,粗大的水分子沖破肺部纖細的毛細血管從肺泡中溢出來,這是一個無法形容的痛苦過程,大家可以稍微想象一下,自己喝水嗆到的感覺。
眾所周知人死前越痛苦,死后的靈魂越扭曲變成了厲鬼的概率就越大,溺水死亡無法吐出最后一口濁氣,這是為什么古代水鬼比較多的原因,那時候條件不發達,落水身亡之人,很少有人能找到尸體,那些尸體因為多數會因為生前痛苦掙扎,死后無法吐出濁氣而靈魂扭曲,變成厲鬼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這最后一口氣就包含了這個人一生的不甘、怨念與死亡之前的痛苦掙扎,再混合上尸體濃郁的死氣,造就成了這世間最為歹毒的劇毒,比起那人死后的殃氣,不知猛烈多少倍。
那些挨著邪祟尸體比較近的幾個人,當天晚上就病了,胸膛痛,喉嚨發炎,臉色發青,全身無力,那些離著較遠,或者吸入殃氣較少的人,只是覺得身體變差了沒有太多感覺,河堤上當時圍聚了上百人大家離著有遠有近,吸入的殃氣有多有少,因此大家的發病時間也全都不統一,像是挨著近的那些當然晚上就病重,沒超過三天便毒發身亡,死狀極為凄慘全身上淺黑如墨吐血不止。
稍微近一些開始先開始全身無力,面色發青,逐漸胸膛疼痛,喉嚨里面像是有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并越來越嚴重。
這種癥狀跟瘟疫很像,開始大家沒人在意,只當那幾人運氣不佳得了邪病,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進入重癥狀態,寧靜的鄉野陷入恐慌之中,不斷有人全身發黑,咳嗽聲在這一瞬變得格外恐,白天,黑夜,總是有撕心裂肺的咳嗽伴隨著呻吟回蕩在各個村莊的上空,落在村民耳中,仿佛是那催命的鼓點,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從河堤那天到整個縣域陷入恐懼之中,僅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在一個月的時間里縣令卻將注意力放在抓捕邪祟上,根本沒有察覺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