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為母親的角色時,她便要為自己的孩子考慮,爵位是給嫪毐的也是給自己的兩個孩子的,只有嫪毐獲得爵位她才方便將來自己的孩子鋪平道路加官進爵。
可惜這一切呂不韋不同,他或許是個成功的商人,但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接著兩人爆發了相識三十年來的第一次爭吵,雙方寸步不讓,呂不韋看著那個女人就仿佛街頭上的潑婦不依不饒斤斤計較咄咄逼人…
他的心中甚至起了殺意,若不是眼前的女人是秦皇嬴政的生母,他便親手掐死這個已經發瘋的女人!
瘋子通常是不可理喻的,沒人能同一個發瘋的人講道理,面對瘋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得遠遠。
最終呂不韋選擇了妥協,答應了趙姬的請求,冷冷丟下一句你不要后悔,便拂袖而去。
等呂不韋走后趙姬嚎啕大哭,她知道這個人這次是真的走了,她們糾纏不清的孽緣隨著這次決裂徹底煙消云散。
趙姬哭的很傷心,為自己那些付出的青春,為自己那一片真心喂了狗,發泄完心中壓抑的情緒,趙姬抹抹眼淚很快恢復那副母儀天下的容姿,生活不只是愛情,她還有兩個兒子,還有一個能給她帶來快樂的新男人。
想到自己的兒子,趙姬快步朝著后堂跑去,她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嫪毐!
數日后,代表名義至高權力的監國印與代表實際權力的相國印,同時印在一卷書冊上,趙姬發自內心的沖呂不韋笑了笑,這幾天她一直提心吊膽的,想起自己當日的沖動趙姬無比后悔,她清楚呂不韋是什么樣的人,性情淡薄,全以利益為重,又極會揣測人心,那他兩人爭執過后冷靜下來,趙姬就開始為嫪毐擔憂,嫪毐只是個與她關系見不得光的男寵,說白了離開他嫪毐什么也不是,以呂不韋的權勢在秦國想要誅殺一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簡單,哪怕對方有爵位傍身都無法幸免于難,更何況嫪毐一個沒有半點功勛的平民。
然后到時候她也只能象征性的抗議下,若呂不韋執意要將嫪毐置于死地,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因為大秦的全部實力都掌握在呂不韋手中,她的監國有名無實。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里趙姬不斷加強寢宮守衛,就連嫪毐都寸步不離的帶在自己身旁,生怕呂不韋不聲不響的前來將嫪毐給殺了。
以她對呂不韋多年的了解,呂不韋無疑會干出這樣的事情,因此這幾天她過得吃不好,睡不著,就剛剛蓋章的時候她都恍恍惚惚有種做夢般的感覺。好歹也是一國監國,趙姬這點政治敏感還是有得,她實在想不明白呂不韋為何會答應她如此無理取鬧的要求。
當賞爵旨意塵埃落定,趙姬心中升起些許悔意,內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或許她不該這樣做,這對來嫪毐來說并非是一件好事…
但此事已經塵埃落定,她想反悔已然不可能,在趙姬忐忑不安中,秦王政八年也就是公元前239年,嫪毐被封為長信侯,山陽郡(今山東巨野)為食邑,又以河西、太原等郡為封田。嫪毐有家僮數千人,門客一千多人,嫪毐一夜暴富,膨脹到沒邊,開始當眾以秦皇嬴政假父自居,學著呂不韋的樣子,在外置辦據點,蓄養門客,儼然把自己當成了第二個呂不韋,實際上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他甚至都做好打算,等呂不韋死后,他像呂不韋一般,以秦皇嬴政假父身份,把控朝堂,挾天子以令諸侯!
同時另一邊的呂不韋心中也在暗中緊鑼密鼓的暗中搜尋到底是誰為嫪毐出謀劃策,如此高明的計謀讓他再不知不覺間上套顯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出來的,嫪毐沒這個本事,同樣趙姬也沒有這等心機,此人一定是老謀深算之輩,膽敢算計他呂不韋,是他老虎不發威太久了,已經有人忘了他曾經的威嚴。
而此時的秦皇嬴政已經成年,從他13歲繼承王位,到今天已經過去八年,他也已經是是一個21歲的大男人,雄姿英發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華,呂不韋對他不算差,但呂不韋一直緊緊抓著權力不放讓他心里很是苦惱,雖然大權早晚是自己的,但一天不抓在自己手里一天就不踏實。
嫪毐封爵一事,當年秦皇嬴政也曾懷疑過,不過當時呂不韋與趙姬統一口徑,讓他找不出任何破綻再加上帝國大權都在趙姬與呂不韋手中,秦皇嬴政也只能選擇暫時隱忍,在暗中積蓄力量。
對呂不韋來說同等級爵位之間沒有差別,就像一二三和一二三沒有什么差別一樣。但是官職之間是有差別的,都是一樣的爵位,但是大國尉、普通將軍之間就是有差別的。嫪毐空有爵位卻沒有任何官職在身,這對呂不韋來說不算什么大事兒,無權無勢的侯爵,就算爵位再高沒有實權傍身那也是一坨任人宰割的肥肉,他有得是時間去炮制嫪毐,遺憾的是,嫪毐背后那個人他一直沒能找出來…
嫪毐當上長信侯以后除了努力嘚瑟努力作死之外,心里對李斯也是分外感激,竟不知天高地厚的對李斯起了招攬之心,準備與李斯這位好兄弟同富貴,當然嫪毐更看重的是李斯的能力,嫪毐雖然不是什么心機達人,但也絕非庸人,他很清楚能幫他火中取栗謀取爵位的李斯是一位人才,至少他招攬的那些門客就沒有人能向李斯這般厲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將呂不韋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嫪毐沒有這個富貴命呀,他的智商嚴重與他的野心不符,也就他自己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在他人眼里他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之前是呂不韋的棋子,現在是李斯的棋子,他自己卻偏偏沒有這個自覺,覺得自己不比呂不韋差幾分。
呂不韋之所能力壓秦皇嬴政,那是因為呂不韋有那個能力,挽大廈將傾,救秦國與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