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崢先是倒吸一口涼氣,內心忽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劉樓主怎么了?你要抵擋不住了嗎?你可千萬要撐住大家的小命可都在你手里!”
劉三一臉的驚慌失措,內心慌得一批,語無倫次道:“我我撐不住,不對,我撐得住,也不對,殿下您剛才說的那飛廉厄運,會不會通過我的金光罩傳到我身上啊!殿下我可不想死啊,我為組織出過力,我為組織流過血,殿下您可要救我啊!“
劉三是真的被嚇到了,胡言亂語一通,就連他自己都不清自己說了些什么。
再看對面言崢一頭黑線,看向劉三的眼神就如同看智障般充滿了同情,扶著額頭有些無奈道:”劉樓主!!!還望你冷靜一點,鬼頭飛廉雖然可怕,但也沒你想得那般夸張,鬼頭飛廉的厄運只有觸到身體才會生效,你的金光罩飽含圣道王道,愿力氣運深厚,正是這等邪祟的克星,你別這些鬼頭飛廉沖的兇,實際上對你金光罩造不成多少傷害,劉樓主你不妨屏氣凝神自行感知下自己的金光罩!“
言崢說完這句話劉三的臉色并沒有因此變好些許,依舊憂心愁愁,身為金光罩的主人沒人他自己更了解金光罩實時狀況,不用言崢說他自己也能感覺出來,鬼頭飛廉的攻擊力道不算太重,甚至有些弱得配不上鬼頭飛廉的名號,鬼頭撞在它的金光罩上,就如同普通人用拳頭打在上面一樣,這等層次的攻擊不及剛才附身綠芙刺客攻擊的十分之二,那等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他都能挺過來,這等頻率慢攻擊強度低的攻擊,對他來說更不在話下。
他更擔心的是鬼頭飛廉帶來的厄運效果,自從言崢介紹完鬼頭飛廉,每每看到鬼頭飛廉黑色牙齒咬在自己金光罩上,劉三的心臟都會隨之抽搐,生怕有什么厄運傳到自己身上。
劉三小心翼翼的看看言崢支支吾吾道:“殿下,我說的不是鬼頭飛廉的攻擊,是厄運啊,厄運啊自古氣運之說縹緲無常,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可不想那天喝涼水嗆死,走路摔死…”
言崢瞪了劉三一眼,不知該說什么好,難道要他告訴劉三他乃大漢高祖劉邦,身上有龍氣魂體,百邪不侵嗎?
悻悻哼唧幾聲,咬牙說道:“庸人自擾,只要你金光不破,這鬼頭飛廉便無法將厄運沾染到你身上!劉樓主,你可要小心照看好,你的金光罩,若它破了…”
言崢最后那個意味深長的笑意,令劉三身體一僵,隨后整個咬牙鼓氣,一言不發專心催動自己的光罩,果然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在言崢眼中剛才還病懨懨的劉三,此刻突然身上氣勢猛然拔高一截,就連身外金光罩都明亮了幾分。
看著劉三的樣子,言崢神情有些呆滯,不由自主的輕輕為了劉三鼓了幾下掌。
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但像劉三這般惜命的勇士,時間亦是罕見,讓言崢不得不在心中感嘆劉三無愧劉邦轉世啊,大漢高祖氣質拿捏的死死。
轉過頭,二末趴在馮蕭肩膀上脖子伸的老長,指望千金樓大廳中央夠,看到二末辛苦的模樣,言崢上前問道:“二末你瞅什么呢,我幫你瞅瞅!”
二末臉色凝重道:“殿下,好像情況有些不太妙啊!”
言崢順著二末目光看去,千金樓大廳內豈止是不太妙,跟那群魔亂舞沒什么兩樣,鬼頭飛廉拖著長長的尾巴從半空中獰笑著肆意劃過,愜意的模樣就像是無數豆蟲在靑虛虛的豆地里來回穿梭,看到可口的豆苗就上前咬一口。
飛廉的獰笑聲與千金樓眾人的慘叫聲高低呼應,譜寫一曲煉獄篇章,正如言崢之前所講的那般,千金樓眾人壓根沒有應對鬼頭飛廉的有效手段,除了地府正統的除魔法術,法器外,其它法術、武器基本無法傷害到鬼頭飛廉的根本,就算一時被打散,沒多久便會重新卷土而來。
千金樓的鬼頭飛廉有過之無不及,重生速度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此時的萬欲鬼子已經沒了人樣,全身上下都是黑窟窿,饒是言崢這類沒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不敢再去看第二眼,那是一種觸及靈魂的惡心與恐怖,假如現實里有一個人全身布滿蟲眼,我想那副場景沒多少人樂意親眼目睹。
萬欲鬼子已經沒了多少生機,徹底淪為鬼頭飛廉的孕育母巢,被人打散的鬼頭飛廉很快便從萬欲鬼子的體內重生,從它身上的孔中鉆出重新撲向千金樓內眾人,有更多的鬼頭飛廉叼著新鮮血肉飛回來,從孔洞中鉆進去,然后從其它地方鉆出來,萬欲鬼子的眼睛、耳朵、嘴巴…五官到處都是鬼頭飛廉的游樂場。
此刻的萬欲鬼子更像是一個人形的蜂巢!
望著眼前繚繞的滾滾黑煙,言崢的心沉了一大截,仿佛掉進了無比深邃的黑暗深淵中,沒有盡頭的向下沉淪。
言崢曾經斷言,魔嬰沒有資格作為對方翻盤的底牌,充其量只是一個強有力的手段,
他之前猜測過魔嬰無數種攻擊可能,不管是哪一種方式,魔嬰都無法帶來碾壓性優勢,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千金樓幕后黑手的底牌居然是鬼頭飛廉。
言崢不得不承認他看走眼了,魔嬰沒有資格作為翻盤的底牌,鬼頭飛廉卻實打實可以殺死千金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看客,言崢大膽預測過結局,到最后千金樓內的幸存者可能不會超過雙掌之數!
魔嬰只是一個障眼法,一個孕育鬼頭飛廉的具巢穴…一切的伏筆都只是為了隱藏在其后的鬼頭飛廉!
好深的算計啊…對方一定對陰間了如指掌,才會想出如此出乎意料的方法,天馬行空的將陰間曠野的欲望怪物與魔嬰結合在一起,然后又將魔嬰當成孕育鬼頭飛廉的溫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