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林玉中派來監視你的。”
“誰說不是呢。”
王“你可得小心點,尤其是喝茶什么的,別叫她給你下了毒。”
“所以這兩天我寸步不離她,就是上個茅廁,我都得找借口支開她。”
“每時每刻都得防著。”
藍田從門外走進來。
“三掌柜的來了。大掌柜的,這兩天我都打聽清楚了,張榮培的兒子張凌每個季節向各個商鋪收一次保護費,一年收四次,現在就快立秋了,應該快開始收了。”
孫野怒道:“那龜孫羔子仗著他爺的威風干的缺德事兒不少啊!”
王聰兒倒是很興奮:“大不了姑奶奶我再拾掇拾掇他!”
滕縣和嶧縣搭界的荒山上,林玉中和張榮培在漫步著。
張榮培得知林玉中叫林小晗去嶧縣給孫野當了秘書,很是費解。
“督座,您怎么能讓小姐去那呢?”
“又不是我讓她去,是小晗她自己想去的。”
“那您就任由小姐——”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晗她親媽走得早,她又和她那幾個姨媽不和。我現在又不能回濟南,叫她自己在家,就那幾個婆娘的心眼兒,還不得整天給小晗氣受。我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我也得給他摘去啊。”
“那您也不能把他送到虎口里啊。”
“虎口?”
“是啊,孫野那幫人可都是一群馬子,他們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的。”
林“孫野他們未必像你想的那么壞,小晗跟我說了很多她在抱犢崮的事情。”
“您把小姐放在孫野身邊,我們早晚要除掉他,萬一他到時候拿小姐做要挾——”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張榮培剛回到在滕縣的師部大院,兒子張凌便直接闖入了自己的辦公室。
張榮培的師部雖然般到了滕縣,可他的家還在嶧縣,老婆和兒子張凌都還在嶧縣城里住著。
“張凌,你小子來這干什么?”張榮培問兒子。
“爹,我來是想問問你在縣城有沒有跟誰相好啊?”
“去你媽的,爹去喝杯花酒回來你娘都跟我吵半天,爹要找相好的,你娘不得把屋都得給掀了!”
“我在縣城閑逛的時候相中一個小娘們,我讓她嫁給我當姨太太,誰知那小娘們把我耍了一番,還說就是嫁給你也絕不嫁給我。我還以為是爹你養的相好呢!”
“胡說八道!誰家的小娘們那么野,敢戲弄我兒子,你回去查查是誰的女兒,爹想辦法給你弄回家去!”
回到嶧縣,張凌一面派人四處踅摸王聰兒下落,一面開始溜街串巷收保護費。
風月樓是挨他宰的重災區,其他店鋪一般一個季節給他兩塊大洋的保護費,風月樓不行,得五塊。
用張凌的話說,你們當窯姐兒的什么活不用干,光往那一躺錢就來了,得多收你們幾塊大洋!
他帶著兩個仆人剛出風月樓的門,老鴇子便惡狠狠地瞪著張凌的背影小聲罵開了。
“這個挨炮彈的,連小妮們賣身子的錢都搶,天老爺咋不叫這小子一輩子硬不起來!”
孫野、林小晗、藍田、王聰兒四個一身便裝在大街上走著。
“你們看,我說的就是那小子!”
王聰兒指著不遠處剛從布店出來的張凌說。
張凌剛從布店收了兩塊大洋的保護費,身后的一個仆人手里還拎著個裝錢的袋子。
“你沒認錯人吧。”孫野道。
“認不錯,我昨天剛教訓完他。”
“軍師,你說張榮培收保護費的兒子,不正是這小子?”
“沒錯。”
“都轉過來!”
孫野忙轉身面向一個攤位,眾人也趕忙轉身。
只見警察署署長帶著兩個警察迎面向著張凌走來。
“呦張少爺,又開始收保護費了!”
“這不快立秋了嘛,到時候了。”
“那張少爺先忙著,我走了。”
“等忙完了這陣,我請你喝酒去。”
“好好好!”
黃有才走了。
孫野道:“想辦法把這小子抓回去,然后再收拾他。”
“警察署長都跟他一伙的,怎么抓?”
“軍師你去城防團,叫咱兩個弟兄過來。”
“我去不得了。”王聰兒 “你留這還得當誘餌呢。”孫野看著張凌和仆人揚長而去的背影,“先叫他丟人現眼。”
張凌和仆人搖頭晃膀旁若無人走在大街上,路過行人紛紛避讓。
王聰兒迎面走來,只顧著回頭看,一下子撞到張凌懷里。
張凌捂著鼻子:“你他媽瞎了眼了!”搭眼一瞧,“嘿,你不是——”
王聰兒作吃驚狀,折身向后跑去。
“給我追!”
倆仆人跟著忙追趕王聰兒。
王聰兒看著身后追來的張凌,快步向人多的地方跑去,一邊跑著一邊大喊。。
“救命啊!有流氓!救命啊!”
身旁路人聞言紛紛駐足觀看。
王聰兒故意放慢腳步,張凌和仆人氣喘吁吁追上來。
他們正要動手抓王聰兒,藍田帶來的四個城防團的弟兄從一旁竄出來,上前就把張凌反手擰住。
張凌疼的齜牙咧嘴:“他媽的干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耍流氓!”
“這是爺的媳婦兒!”
王聰兒委屈地說道:“他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仆人甲道:“她是我們少爺未過門的媳婦!”
“沒你說話的份兒!”四個弟兄一把將仆人甲推到仆人乙身上,二人踉蹌著倒身后攤位上。
張凌道:“你們什么人!”
“城防團!”
“這事兒不歸你們管,給我找警察,給我找黃署長!”
“你耍流氓我們就得管!”
四個弟兄七手八腳把張凌捆了起來,押著他向城防團團部而去。
城防團的牢房里,張凌被綁在一根柱子上,他身旁站著兩個王聰兒的弟兄,其中一個拎著桶辣椒水。
“行呀你小子,耍流氓叫我們逮個現行,你還嘴硬!”
“那小娘們真的是我媳婦!”張凌爭辯道。
一個弟兄從桶里舀出一瓢辣椒水,捏開張凌的嘴。
“叫你嘴硬。”
他把辣椒水朝張凌嘴里灌去,嗆得張凌一陣咳嗽。
“承不承認耍流氓?”
“我真的不是耍流氓!”
“不承認好辦,再來一瓢。”
他又舀起一瓢辣椒水端到張凌眼前。
張凌大睜著兩眼恐懼看著辣椒水。
“我告訴你們,我爹可是縣長!”
“他說什么?”
“沒聽清。”
倆弟兄又一瓢灌倒張凌嘴里,嗆得他連連吐紅水。
“這回承認嗎?”
“我承認!我承認!”張凌怕再喝辣椒水,只得乖乖認罪。
“早這樣不完了,自找罪受。”
“你剛才說啥來著?你爹是仙人掌?”
“我爹是縣長。”
“哪個縣的?”
“就嶧縣的。”
“本縣長的兒子在哪呀?”孫野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