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吃皇糧的,皇上臉黑,百官齊刷刷露出死了老子娘的表情!
尤其是東林黨的諸位!
先天下之憂、后天下之樂;這道理放在封建朝代,把天下換成天子,那就是皇帝眼中的好官員了!
自古忠耿莫過于此。
有些臣子是靠才華和本事,有些臣子是靠權術和經略。
東林黨的諸位,靠的就是鉆營二字!
這跟他們的屁股有關,東林黨,不是貴族集團,他們里邊兒少有公侯之家,但是他們里邊,多得是富庶之人。
大明的資本,其實就掌握在他們手中。
商人最愛經營,最愛算計。這是好事兒,這也是經濟該有的模樣。
可當政治也這么搞,就不對勁兒了!
經營的底線是虧損,但是政治不是,也不能是。
不過東林黨不管這些個,他們只知道一件事兒:當朝天子親信他們,說穿了,當朝天子,那就是東林黨昔日最大的保護傘。
大明的王爺總想摻和一腳朝堂,這是應有之義,崇禎算是里邊的高個兒了。
其他的,除了朱老四,都不是啥成事兒的人。
東林黨的諸位,這都是中了彩票兒的人,怎么說呢?
先帝不管怎么說,都不喜歡東林黨。因為這幫人實質上是侵吞了國家的資產,也就是老朱家的江山在這嘰嘰喳喳。
可當年,朱由檢還是信王殿下的時候兒,好些事兒他不清楚,天潢貴胄們都有個毛病,啥事兒愛有個自己的分析。
這毛病也算是人類的通性,可以說就是這個毛病使得人類進步。
壞就壞在,天潢貴胄們不懂分離:
這些“分析”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世上只有一種人,耳朵比嘴多,這種人就是皇帝本人。
朱由檢在皇位上坐得越久,他就越明白這個道理。也越來越理解,為何他的老哥要死命信任這些太監。
急病,當用蒙藥!
使喚太監,自然是滿朝風雨;閹黨從來都不是好東西,可閹黨的壽命相對于皇朝本身來說。
那就是人養狗,十五年和一百年的計較。
文官集團、或者說官員集團卻是皇帝們最害怕的。
因為這幫人,他們的壽命往往要比皇朝還要長。
東漢末年的時候兒,遍數各地群雄,首當其沖的一位袁紹,四世三公。
這種人,皇帝拉攏他,但是也討厭他。因為這些人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官員世家中,他們家族的延續,是要大于皇朝延續的。
那么問題來了,這么愛鉆營的東林黨,他們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呢?
是把朝堂當做戰場,一兵一卒、攻城拔寨似的,對敵人進行清剿。
東林黨的反擊模式要開啟了,韓大人剛剛歸為,有個侍郎躥步就站了出來,出口成章,吳大人的罪責就從驕奢淫逸給升華了,罪名更是板上釘釘。
這位侍郎果然是肚里有貨,先是拋出三大問:時間、地點、錢糧。
吳大人哪里來的這許多時間,玩風月閑趣?
吳大人哪里來的這么多的地方,玩風月閑趣?
吳大人又是哪里來的這許多的銀錢,玩風月閑趣?
三大問,就是三個追命索,扣住吳大人的脖頸,遠在邊地的吳大人還不知,其實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位侍郎才問,那邊兒就有人答:、
“自然是兵餉、兵血、兵地。”
大明的兵都是有編制的農民,所以兵員的餉銀、兵員的勞動、兵員耕種的地皮,按照人頭兒,都是有數兒的。
吳自勉就算再多的花樣兒,這三樣兒,他肯定逃不脫。
這些官員還未曾想吳自勉敢大膽到偷賣軍馬、偷賣軍械。
可就算不知道,這三樣兒若是查實,吳大人的腦袋也就順順利利地要離家出走了。
朱由檢還是很欣賞東林士子剖析問題的方式的,不為其他,清楚、明白、一針見血!
東林黨就好像一個戲班子,把人與人的矛盾、事情的對錯好似唱戲一般地演出來。
人喜歡戲,一大原因,是因為看戲的時候,人就好像是天帝,看著人間疾苦、看著人間世俗。而后發出感嘆,對啊!
作為皇帝,這種心理角色,崇禎皇帝朱由檢自然是套得完美。
眼見萬歲爺上道兒,東林黨自然是趁熱打鐵,準備進一步擴大戰功:
方才三大問的那個官員,現在站出來又是三大問:
大明武官為何無功?
大明邊防為何如篩?
大明的稅負為何盡數流入九邊?
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這海量的銀錢,砸下去,為何建奴日日崛起、蒙古年年叩邊?
又有一個真相呼之欲出,而且還真是個事實:
大明的武官,尸位其上,明面是在為邊防、為大明;實質上,就是養寇自重、貪污錢糧,以肥自身。
如若不然,無法解釋為何朝廷屢屢增軍,邊地卻還是如同篩子。
聽到這兒,朱由檢的眼珠子都紅了!
這不得不紅啊!邊鎮是大明的命根子,為何大明要從南京搬到北京來?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話崇禎皇帝是用性命去踐行的。
東林黨和朱由檢玩兒地多、走得近,他們自然知曉這位天子的脾氣。那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物!
這話說到這兒,滿朝武官一瞬間炸了鍋!
“誣陷!”
“無事生非!”
“構陷!”
武將們說什么的都有,可這情景,在朱由檢看來,那就是武官被戳中痛腳,這會兒人人自危,這些個喊叫的,在萬歲眼中。
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好東西!
都要嚴查!
朝堂中多少大嗓門兒的武官,這都開始扯嗓子嚎叫了!
聲音大地好似要把乾清宮掀翻,好好兒的大朝會,這會兒就成了批斗會。
魏忠賢這個老太監才是最知道討好兒的,這會兒看著底下人群情激涌,喚過兩個內官兒宮女,撐起掌扇擋在萬歲爺的面前。
事到如今,小雷子已經知道自己勾起了多么大的矛盾。
可他不驚反喜,這一下兒自己算是活了!
腦海中響起魏忠賢的死人臉,和他前日冰冷入骨的話:
“咱們太監,可不是個皇上洗衣打水、伺候吃穿就能得皇上喜愛。皇上只會愛一種太監,那就是滿朝文武都不喜歡的。你的造化,就是滿朝文武官員對你的仇恨。”
誰說不是呢?
現在的小雷子,東林黨說他是武官的走狗;武官說他是文官的內應。
小雷子哆哆嗦嗦趴在地上,看著是肝膽俱裂。
可只有小雷子自己知道,文武都不認自己,自然有一個人會認自己,不僅能讓自己活命,還能活得好好兒的。
那就是當朝天子,大明崇禎皇帝朱由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