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內,沈淮舟漫不經心地吊著吸管,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那家紋身店的門口。這家紋身店的店名也有意思,叫做有家紋身店,而且招牌也是使用的那一種古色古香的樣子。
“吸溜…”姜小魚故意發出吸溜的聲音,想要將沈淮舟的視線拉回來:“我說,你已經盯著那家店已經很久了,有啥發現?”
“剛剛進去了一個女人。”沈淮舟淡定地說道。
“噢?”姜小魚故意拉長了聲線接著懟道:“女人?你的眼中就只有女人吧…”
沈淮舟并沒有回答,姜小魚也百無聊賴地喝干最后一口,然后一只手托著腮,兩只黑溜溜的眼珠子來回轉動了片刻,才緩緩地泄氣道:“我總覺得,這家店不僅僅和牙齒有關系,但是卻又想不通李瑤和這店有啥聯系…”
“嗯。”沈淮舟非常冷漠地回應道。
“嗯?”姜小魚不高興了:“你就嗯了一下敷衍我?這個時候,你隊長陷入了一種彌漫,作為實習干員的你,不是應該在各方面都討好我,然后將你所知道的線索全盤托出嗎?”
“還不到時候…”沈淮舟無奈地看著眼前耍無賴的姜小魚,說道:“牙齒只是一個線索,既然治安署將這件事判定為有害垃圾泄露的案件,那么就絕對不是普通的殺人案。”
“我懷疑…”沈淮舟剛想說話,突然身體一震,兩只眼睛的青色光圈又一次出現,兩只青色小鳥的圖騰突然出現在瞳孔之中,一股非常壓抑的氣息出現在那家有家紋身店的上空!
“怎么了?”姜小魚看出了沈淮舟的不對勁,連忙站起身來詢問道。
沈淮舟此刻渾身的冷汗,額頭上、鼻梁上到處都是冒出來的汗珠,整個人也感覺到有些散發著熱氣。
“沒事,坐下吧…”不能讓姜小魚看出什么,如此強大的威脅之意,明顯比之前抓到的那個異人還要危險。可是,為什么只有一瞬,那股威脅就消失了。自己識海之中圖騰都被驚醒,這玩意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過,也就是這樣讓沈淮舟確信了這家紋身店的不一般。
“姜小魚,叫人來盯著這家店,這段時間里面肯定還會出事的。”沈淮舟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拍下了這家店的客戶名單?”
姜小魚點了點頭,模糊口袋里面的手機,解開鎖,找到相冊里面最新的幾張照片遞過來:“一百三十多個名單,都是四年前有家紋身店開張的時候所填寫的信息…”
“李瑤?”
“怎么,你就連李瑤也懷疑上了?”姜小魚打趣道。
沈淮舟瞥了一眼一臉笑意的姜小魚,沒有好氣地回道:“別說你沒有懷疑李瑤和這家紋身店之間的關系…”
“嘿嘿,早就懷疑了,剛剛喝奶茶的瞬間,我已經讓老顧和小萌去調查了。”姜小魚喝了一口續杯的奶茶,撇了撇嘴繼續說道:“這一次,我想去編輯部調查一下…”
“調查三月梨夭的發家史?”
這邊沈淮舟和姜小魚在分析案件,另外一邊老板已經開始了操作。
老板捧著骨灰盒來到一間黑黝黝的工作間,將藥水和工具都準備好,這才打開骨灰盒,然后將所有的骨灰都倒入藥水中,等到這些骨灰和藥水調整得均勻,這才把骨灰盒上的照片撕下來,放在蠟燭上點燃,扔進藥水里。
一邊融合這些藥劑,一邊口中不知道念叨了一些什么東西。這畫面,就好像中世紀文藝復興的時候用火燒死那些念咒的老巫婆一樣,詭異而且可怕。
藥水非但沒有把火淹滅,反而助燃了火焰。
那火,是幽綠色的,屬于陰火的一種。
老板把藥水調制好后,和工具一起端了出去,二樓的前廳里,這個面容上有一些悲傷的女人已經在躺椅上安穩地睡著了。
老板給她的茶里有安眠藥。
整個過程維系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時間不長,但是女人卻沒有半點印象,仿佛這短短的一個小時飛逝了一般。
一個小時之后…
女人好奇地問道:“開始紋了嗎?”
這紋身店的老板淡定地回應說道:“已經紋好了。”
女人吃驚地問:“什么時候紋的?”
“在你睡著的時候——你已經睡了一個小時多了。”
女人這才緩緩地抬起頭,稍稍地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原來現在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她這才相信了老板的話。
“把牙齒給我吧,你在這里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離開了。”老板伸出手從女人的手中接過那一枚牙齒,然后接著說道:“出門之后,財貨兩清,咱們誰也不認識誰。”
“我懂規矩。”女人的聲音非常淡定,似乎在什么地方聽聞過關于這有家紋身店的傳聞一般。
老板點點頭,錢反正是拿到了,二十萬也好,四十萬也罷,至于這個女人之后會出什么事情,自己完全不在乎。只不過,現在的麻煩不是這個女人,而是今天下午過來的那兩個治安署的調查員。
“有件事必須和你先說清楚一下,這紋身不是一般的紋身,平日里你不接觸水的話是看不見的,現在你能看清,是因為墨汁還沒有褪去。”老板吸了一口煙,然后緩緩地吞吐出來,接著說道:“若是有人看到這個紋身,你也不要和他們說這紋身的來歷…”
“她和我說過了。”
老板笑了笑,這么滿意的客戶自己見得不多,所以就這么被自己的欲望吞噬了,自己的小心肝還是有一些心疼的。
不過,規矩就是規矩。這種規矩,就算有別人插手也沒有用,凡是觸動了規則的人,都是需要償罪的…
“還有一點。”老板頓了頓,接著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所以當你回來讓我送魂時,我希望你能付出今日你雙倍的價錢。”
說到這里,老板的臉上才露出真誠的笑容,只有在談到錢的時候,我才開心。這也就是我前面不開價的原因,因為更賺錢的在后頭。
“不會有那么一天的。”女人冰冷地回應道。
說完,女人便拿著骨灰盒上那張殘留的照片,離開了這個房間。
老板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突出白色的煙霧。眼神之中,有著一種別樣的魅惑,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恐懼,一種看不明白的恐懼。
“我也希望,沒有那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