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敵先機!
恒定法術自行發動!
吟游詩人發動的突襲瞬間在凱爾的動態視覺里,就像是蝸牛蠕動一樣緩慢。
凱爾僅僅是向后一仰就輕松躲了過去,只不過這個舉動似乎早在吟游詩人的預料之中,文力克奇直接順勢用另一只手抓起身邊的琴盒就狠狠的掄向了凱爾。
凱爾這次甚至都懶得去挪動屁股,直接抬起左臂格擋,這種街頭斗毆式的攻擊烈度,對于如今年輕的龍脈術士來說,甚至還不如撓癢癢來的有感覺。
老舊的琴盒在這一擊中轟然碎裂開來,無數木屑和銅板就這么嘩啦啦的散落在半空中,遮擋住了凱爾的視線。
凱爾眼睛微微一瞇,穿透漫天的銅板和木屑,精準的捕捉到了吟游詩人那真正的一抹殺機。
那是一柄劍。
一柄被隱藏在弦琴之中的殺人劍!
曾經,琴身是它的劍鞘,琴頭是它的把手。
但隨著詩人的怒火,這柄本用來致命一擊的暗殺劍卻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凱爾的面前。
看著劍身上的那抹綠,凱爾就清楚的知道劍身上涂滿了劇毒。
年輕的龍脈術士可沒有以身試毒的覺悟,他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指頭對準了對方。
瞬間,三環法術人類定身術發動。
隨著攻擊的發動,凱爾從超動態視覺中退了出來,只是眼前的一幕并沒有如他預期般的上演,對手的動作依舊靈活敏銳,手中的劍更快三分。
那柄比長劍要細,比刺劍要寬的墨綠毒刃,在凱爾的視野中如同捕食獵物的毒蛇般直撲凱爾的咽喉。
這一變故讓凱爾不由得一怔,顯然凱爾沒有預料到會是這么個結果,但多年的作戰本能讓他的行動比思維更快。
“轟!”
瞬間,凱爾的身形暴退,同時幾乎是本能的屈指一彈。
剎那間,好似有月光滑過。
房間之中盡是劍與劍的交鳴,金屬與金屬碰撞彈跳的火花。
待到凱爾穩住心神再看去,文力克奇已盡顯狼狽之相。
身上如同梅花綻放般的點點殷紅,活化的秘銀短劍宛如一名兇狠乖戾的搏命死士般,招招致命。
在秘銀短劍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下,文力克奇先前那股銳氣早已被泄掉,完全處于被動招架的狀態。
凱爾的活化劍劍術底子承的是老獵魔人文森斯特的斬魔大劍,走的是快如疾風,大開大合的霸道斬劍之術。
但沒了持劍人這一弱點,凱爾的活化劍劍術就少了幾分堂而皇之的霸道,卻多了幾分有我無敵的兇戾和暴虐。
文力克奇的劍術本是不弱,可在面對沒有持劍者的活化秘銀短劍,只能被動的格擋招架,幾次試圖突圍到凱爾身邊,反而被秘銀短劍窺到破綻連刺幾劍,雖不致命,卻是大大影響了身手靈活,更是被動。
凱爾這次不敢再托大,使用弱化后的無聲法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是只有一次和無數次。
凱爾老老實實的站在秘銀短劍的后面,規規矩矩的雙手結印輕聲吟唱著咒語,將五顆碩大飽滿的魔法飛彈轟向了對方。
面對必中的魔法飛彈,文力克奇這次避無可避,直接被魔法飛彈給砸倒在地,被收到命令的秘銀短劍點著喉嚨按在地上。
凱爾伸手一召,立刻一根原本掛在墻壁上的麻繩就翹起一頭,如同一條靈巧的蟒蛇從墻壁上蜿蜒而下,將吟游詩人文力克奇如同粽子般死死的捆綁住。
被魔法飛彈砸的鼻青臉腫,再無先前風采的文力克奇神情恍然卻又平靜的看著凱爾說道:“原來你是個巫師,那作為普通人類的我輸給你就沒什么好冤的了,我只希望你能放過布萊克和他的孫女。”
先前兩人的交手過于突然,但來的快去得也快。
在場的另外三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戰斗就已經結束。
跟著凱爾過來,自稱烏利爾的年輕人也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抽出懷中的長匕首對準老布萊克,而老布萊克則瘸著腿三步并作兩步將自己嚇傻的孫女護在身后。
凱爾先是看了看這三人,這才笑著說道:“原本我是打算放過他爺倆的,只是你這么一說我改主意了,沒猜錯的話他倆也是你們的人吧。”
原本抱著自己小孫女一起瑟瑟發抖的老布萊克猛地竄了出去,身后靈敏的竟絲毫不遜色于年輕人,只是當他熟練地向柜臺下面伸手一撈卻是撈了一空。
他不由駭然的低頭看去,原本藏在柜臺下,每天關門前都會被他擦拭保養一遍后再裝好弦,上好弩的霍斯頓軍用弩的殘骸正散落在地上。
幾頭皮毛锃亮的大老鼠正趴在軍用弩的殘骸上面一邊磨著牙,一邊沖著自己兇戾的嘶鳴著。
老頭嘆了口氣舉起雙手退了回來,將自己的孫女護在身后道:“這位巫師大人,求你放過我的小孫女,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以前,她或許什么都不知道,”凱爾也嘆了口氣,攤開自己的手掌道,“但現在的她卻因為你的立場有了仇恨,不要怪我,交給你了。”
“好的,大人。”先前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無聞的年輕人這時出聲說道,而一直表現得淡定的文力克奇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恐懼。
因為年輕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變成了自己的模樣!
文力克奇忍不住蠕動著自己的身體向后挪去,叫罵道:“諸神在上,這是個什么怪物,離我遠點!”
凱爾看著被變形怪逼近的文力克奇,搖了搖頭向門口走去。
人類最恐懼的根源就是未知,可危險卻往往來源于好奇心。
未知前的恐懼,好奇之后的危險。
做人真難。
走出房間,凱爾抬頭看了看,藍天白云大太陽,現在正是陽光正足的時候。
正是拜訪那些不做人了,卻喜歡宅在家里的吸血鬼們的好時候!
這次威爾曼的吸血鬼們披著黑衣使者的外皮,打著外交官的旗號來的。
對于官方層面的人來說,死了會是一件很嚴重的外交事件。
可對于凱爾來說卻算不得什么,他又不是政客,需要妥協和交易。
要倒霉也是阿諾市長他老人家和市政廳的那些議員們倒霉。
何況,作為自由城邦的溫爾斯頓,雖然名義上歸艾利蘭卡王室,但實際上卻擁有著完全獨立的自主權。
只要前方的霍思頓和艾利蘭卡邊境沒有被破,縱使威爾曼帝國有著一吞天下的威勢,也不可能跳過霍思頓來舉兵攻打溫爾斯頓。
最多就是在談判桌上吐吐口水,伸腿使使絆子什么的。
而且,凱爾完全可以在事后,讓變形怪們上演一出自編自導的戲碼,找上替死鬼蓋上一塊說得過去的“政治遮羞布”,再賠上一筆數額可觀到讓各方滿意的金杜隆。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