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妖艷婦人陰森一笑:“今日是百年貢品,明日他王道玄得寸進尺,就是霸占我們整座海島。我看,我們還是投入云中樓麾下為妙。云中樓鎮守浮舟海域的弟子的是如今赫赫有名的小魔皇,和小魔皇相比,那王道玄算不上什么。”
“小魔皇?”
魏無咎似是想到什么,面色變得蒼白:“我聽說此人歹毒殘暴,三年前降臨浮舟海域時,就血洗了東邊的十余座島嶼,島上修士一個不留,全都被他煉入魔天血海。我等若是投靠于他,會不會…”
他猛地咽了口口水,眼中閃過一抹驚懼。
邊上有修士也在附和:“是啊,王道玄只是貪婪了點,但那小魔皇走的是邪道,心性多變。我等貿貿然去投靠他,若是被他隨手喂了血海怎么辦?”
在這浮舟海域,小魔皇惡名遠揚,早已令人聞風喪膽。
妖艷婦人目光一閃,捂住紅唇,咯咯笑道:“小妹有一位姐姐侍奉在小魔皇身邊,有我那位姐姐牽線,投靠之事必然一帆風順,繳納的貢品也只有道庭這邊的一半。諸位道友無需有后顧之憂。”
“道友所言屬實?”
有修士目光一亮,再次確認。
魏無咎也來了興趣,目光炯炯的盯著婦人。
若那王道玄僅僅是將貢品的數量恢復成百年前的水準,他可以接受。
但還要補齊這百年虧欠的數量,就令他無法接受了。
再加上今天被王沖落了面子,在眾島主面前丟了臉,他心中對王沖的惡感極甚,另投小魔皇,對他是個極好的選擇。
婦人點頭,面上顯露笑意:“當然屬實,我那姐姐地位非同一般,有她作保,我等當高枕無憂。就是那王道玄找上門來,也有小魔皇出面為我等應付。”
“好!那就聽道友的。”
幾個修士各自對望,心思雖各異,但都鄭重點頭,答應轉投小魔皇。
天圣宮中,燭光點點,清冷如月宮。
王沖身前,付天英垂手而立,眼神恭敬。
“你說是,你愿意入我天圣宮,聽我差遣三十年?”
王沖疑惑的打量付天英兩眼,這付天英雖然露出些許老態,但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金丹后期修士,甚至還是一位島主。
這等人物,放著島主不做,甘愿入天圣宮聽他差遣?
莫不是之前得罪他,害怕他報復?
王沖有些不理解,他是個大度的人,怎么可能報復人家呢?
付天英牽強笑了笑,點頭道:“正是。”
“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
王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目露思索的再次問道。
付天英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不過在下有件事想請島主幫忙,還請島主莫要拒絕。”
王沖眼中露出饒有興趣的光芒,道:“說來聽聽。”
付天英此舉,似乎另有所求。
付天英嘆了口氣,道:“我想要借宮主窺天鏡一用,搜尋小兒付閆杰的蹤跡。”
王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疑惑道:“你兒子…失蹤了?”
他腦海中浮現一張年輕面容,那付閆杰也是位金丹初期的修士,當初他還見過。
一位金丹初期修士,還能無聲無息被人綁走不成?
付天英:“正是。不瞞宮主,當初我和言通有眼不識泰山,出手攻擊你,實際上是受了家中老仆蠱惑。那老仆手段非常,極善蠱惑人心,就是我也不慎著了道,怒火攻心之下難以自持。如今那老仆不知去了何方,還綁走了小兒。但據我所想,那老仆應該還在這方海域當中。”
王沖聞言,神情變得凝重。
“彭都!”兩字呼之欲出,陡然浮現在他心中。
他當初雖然感覺不對勁,但也未曾想到過彭都,但現在聽付天英一說,那老仆多半是彭都之人。
也只有彭都之人,才會躲在陰森角落干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呼吸變得急促,目中露出冷光:“若真是如此,此人該死。”
付天英見王沖神情盛怒,也不感到奇怪,畢竟王沖勉強也算是一位受害者。
他面露愁容,猜測道:“那老仆多半是想謀奪我英雄島島主之位,不知宮主能否行個方便,借窺天鏡一用?”
“跟我來。”
王沖點頭,向天圣宮后走去。
不多時,兩人出現在窺天鏡前。
付天英熟練的放入百塊靈晶,待鏡面顯露浮舟海域畫面,又立刻打入一道付閆杰的氣息。
鏡面迅速拉近,僅是一瞬,兩人便看到一個如同地窟般的陰暗巢穴。
“果真如此!”
付天英盯著鏡面,眼眸中涌出無窮怒火。
畫面中,他那兒子一臉呆滯,如同一具傀儡。
在他兒子身旁,還有許多一般無二的修士,都是神情呆滯,目光木然,其中有金丹中期,甚至也有金丹后期。
付天英目光微移,看到另一個修士的面容,頓時發出一聲驚呼:“紅蓮居士?!”
王沖順著付天英的目光看向那人,不動聲色的問道:“付前輩認識此人?”
“當然認識。”
付天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解釋道:“紅蓮居士是我好友,二十年前曾于我府中參加盛宴,離去后不知所蹤。我原以為,他是被人斬殺,神魂俱滅。沒想到是被人惑了心神,成了傀儡玩物。”
紅蓮居士為金丹后期,常和他坐而論道。當初紅蓮居士消失時,坊間還有傳聞說是他謀財害命。
沒想到,自己好友竟是淪落到如此下場。
他心中五味陳雜。
王沖則眉頭緊皺,目光在那地窟中搜尋,除了七具如同傀儡般的修士外,并沒有見到付天英口中的老仆,也不知那老仆是躲過了窺天鏡的窺視,還是本就不在此地。
他神情漠然,忽然道:“這地窟距離此地二百里,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過去。”
付天英點頭,眼中殺機肆虐。
那老仆不僅擒下他兒子,還控制他多年的好友紅蓮居士,讓他背上謀害老友的惡名。
更可惡的是,那老仆潛伏在他身旁近百年,他竟始終未能發現!
那老仆能控制紅蓮居士,又是否能控制他?
他心中恨意濤濤,恨不得手撕那老仆。但一念及此,心中又變得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