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四人來到一座廢棄的小村前面。
經過一路交談,王沖知道那敦實男子叫做焦塵,兩個筑基中期的修士和他所想一般,是一對同胞兄弟,哥哥叫李文,弟弟叫李武。
焦塵和葉傾城一般,都是魔教弟子。
李文和李武,則是無雙城李家的老祖宗,二人晉升筑基中期的時間超過一甲子,實力遠非普通筑基中期修士可比,也不知葉傾城付出何等代價,竟然將這二人也請了出來。
“我能感覺到,那血影狐就在這座村子里面。”
葉傾城站在小村前,閉眸感應片刻,緩緩開口。也不知其掌握了何種手段,似乎能感知到血影狐的位置。
“需不需要在村子周圍布置陣法,將這座村子暫時封閉?”
李文看向眼前的小村,小村不大,一眼之下盡覽無余,在周圍布置一座陣法,也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
“不用。”
葉傾城搖頭,櫻唇微啟:“血影狐服食一次足夠的心血,需要一月時間煉化吸收。它在這座荒村中已經停留半個月,未來半月之內,它不可能離開這座荒村。”
對于血影狐,她知道的比王沖等人更多,聲音很是篤定。
“走吧,進去看看。”
相較于李文一切求穩的性格,李武的性子有些急,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解決掉血影狐。
四人向村子中走去,王沖跟在三人身后,謹慎的打量周圍環境。
這座村子只有十幾間屋子,除了最中央的那座二層閣樓,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很常見的由黃泥堆砌而成的低矮平屋,由于已經荒棄的原因,這些屋子看上去有些破敗,不是墻塌了就是屋頂漏了個大洞,慘一點的,更是只剩下斷壁殘垣和幾根腐朽的木頭柱子,連房屋的輪廓都沒保留下來。
整個村子,被半人高的枯黃雜草完全占據,偶爾有古怪的動物穿行其中,傳來陣陣滲人的叫聲。
房屋的陰暗處,能看到蛛網連接,其中有巴掌大的蜘蛛出沒,看上去有幾分陰森恐怖。
村子很小,四人沒花費幾分鐘功夫,就將整個村子探索了一遍,不過除了幾具埋葬在泥土當中,只露出一只手或是一只腳的枯骨外,四人并沒有找到血影狐的影子。
“會不會藏在地下?”
四人站在村子最中央的閣樓面前,李文正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面,有些疑惑的開口。
小村中原本半人高的雜草,已是在四人行動時被法力切割成一地碎屑,透過這些草木碎屑,隱約能看到腳下的泥土。
葉傾城環顧四周,道:“也有可能是躲在某處陰影中。”
李武有些急,他道:“那現在該怎么辦?”
“等!”
葉傾城掃了三人一眼,語氣清冷:“只要它繼續煉化心血,必然會有力量波動傳出來,現在就看它什么時候會按捺不住。現在先將這間房子清掃一下,暫時住下來。”
她口中的房子,就是四人身前這座兩層的閣樓,這座閣樓居于小村最中央,保留的也最是完好,光是屋子,就有七八間之多。
隨著葉傾城一聲令下,王沖等人雖是不耐,卻也只能按照她的吩咐,開始清掃房屋。
四人都是修士,清掃房屋的速度自是極快,只需要幾個念頭,然后法力一蕩,屋中的污濁盡皆散去,就連空氣都為之一清。
血影狐躲在暗處,沒有露面,四人也只能聽從葉傾城的吩咐選擇等待,各自挑選了一間房間,開始打坐修煉。
王沖挑選的房間和李文并列,位于二樓左邊。他打開窗戶,看向前方。
站在他這個位置,能越過整個村子,遙望村子外的場景,這座村子位于一片荒野當中,四周是一片片已經廢棄的農田,其中荒草叢生,比人還高。
有風吹來,荒草如波浪般起伏。
不知為何,被這風兒一吹,王沖心中寒意陡生,渾身一顫,忍不出生出一身雞皮疙瘩。
“奇怪?”
王沖喃喃,他已是筑基修士,就是零下幾十度的溫度都無法讓他覺得寒冷,又怎么會無緣無故的生出寒意,甚至還打了個冷戰?
這感覺,倒是和他前段時間在無雙城時有幾分相像。
他尚在疑惑,眼中卻猛然露出一抹震驚,只見天空中的烈日已是被厚重的烏云所遮蓋,烏云之下,竟有柳絮般的白雪開始飄落。
“下雪了?”
王沖看向屋外,雪花越來越多,從最初的需要細心觀察才能發覺,僅是過了幾個呼吸,就已經遮蔽了整個視野。
天地之間,大雪遍野,僅剩下白茫茫一片,無邊冷風在呼嘯,似是天魔在天空中怒吼,有寒意在王沖心中升騰,任憑他如何調動血氣,任憑他如何運轉法力,卻始終無法消去。
這種冰冷的感覺,就仿佛回到當初他還是凡人之際,令他既詫異又震驚。
隔壁,李文推開窗戶,遙望天際,聲音有幾分感慨:“北邊的風兒又來了…”
王沖透過窗戶看向李文,問道:“前輩,您的意思是?”
李文笑道:“你們年輕人沒經歷過,自是不懂。這風從天圣山后面的極北之地刮來,每過幾十年就會上演一次。在老一輩修士的傳說之中,這是極北大王發怒了。”
“極北大王是?”王沖有些不解,僅是發怒,就能改變天象,讓天地下起大雪,這般存在,該是多強?
“我也不知,可能是一個強大的人類修士,也可能是一尊強橫的異族生靈,誰知道呢?”
李文聳了聳肩,神情有些無奈。
傳說之所以是傳說,就是因為其中的不可考量。
極北大王真的存在嗎?
或許存在,或許根本就只是極北之地的一種天象變化!
“前輩,您有沒有感覺到心中有寒意升起?”王沖問李文。
李文看了王沖一眼,緩緩點頭:“這是真意,對凡人無礙,但對我們修士而言,越是強大,心中的寒意便越加強烈。仔細感悟吧,若是能領悟一二…”
他又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自古以來,北邊的風從未間斷,但能領悟真意的修士,卻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