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和袁天浩簡單交談兩句,就風風火火的帶著賈道德離開了。
衙門初建,諸事繁忙,他又是其中唯一一位筑基修士,幾乎是忙的不可開交。
至于賈道德,除了當官老爺之外什么都不會。他這段時間過得心驚膽戰,連小妾都丟在一旁,天天跟在潘鳳身邊當跟屁蟲,幾乎是寸步不離。
甚至連晚上睡覺,都睡在潘鳳隔壁。
王沖知道賈道德心中的擔憂,對他也沒有過高的期望。
王沖和袁天浩二人回到屬于自己的小院后,袁天浩這才有機會說出心中念念不忘的疑問。
他道:“那枚妖丹中…真有那種力量嗎?”
王沖聞言,從儲物袋中拿出妖丹,遞給袁天浩:“一般無二,不過按照嚴琮的描述,那妖獸無法如同山谷中那群怪物一樣不斷復生,只是傷勢的恢復速度加快了而已。”
“這種能力,一些極為出色的體修功法也能做到。”
嚴琮便是那消瘦青年的名字。
袁天浩好奇的打量著手中的漆黑妖丹,道:“我看傳記中有記載,某些無上大能能以滴血重生,哪怕只剩一滴鮮血,也能在瞬間恢復如初。師弟你覺得,我能否從這枚妖丹中窺視出一絲滴血重生的法門?”
“這妖丹上的詭異力量已經被磨滅,只剩下那些文字。師兄想要從中窺視出滴血重生的法門,應該是沒機會了。”王沖嘴角一扯,眼中很是無奈。
在得到這枚妖丹的瞬間,他便以靈力探查了一遍,這枚妖丹中蘊含的力量早已耗盡,外表看似完好,甚至有幾分詭異,但實際上卻是一枚貨真價實的廢丹。
除了其上的細微文字還有研究價值外,妖丹本身一點用處也無。
“我猜,這股詭異的力量雖然源于這些未知文字,但也需要其余東西支撐,空有文字,如無水之萍,并不能發揮任何力量。”
王沖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他的猜測沒錯,在山谷時,詭異文字的力量來源于山洞中那位元嬰修士的神魂力量,這只妖獸,則是來自其渾身的血肉精元以及妖丹。
而且妖獸得到的力量并不完整。
聞言,袁天浩眼中浮現失落之色,他將妖丹還給王沖,又道:“匪盜之事,到底該如何處理?”
據他們這幾天得到的消息,匪盜可不僅僅局限于寧川小小一縣,周邊的幾個鎮子,甚至是游蕩在岳恒山脈的散修,以及從其它兩國偷渡而來散修,都有匪盜的扮演人。
筑基匪盜,并非只在今天到場的二十一個筑基修士里面存在。
相反,這二十一個筑基修士或是寧川縣土生土長之人,或是在寧川縣擁有一份基業之人,雖有搶掠之舉,卻不會大肆屠殺,他們心存敬畏,因而來見王沖。
真正棘手的匪盜,是那些孑然一人的散修。
他們掠奪了資源,便躲進岳恒山脈,隨便挖個洞府開始閉關,資源用光了,就再次化身匪盜,來寧川掠奪資源。
在他們眼中,人命如草芥,為了讓人畏懼,為了掩飾自己的脆弱,他們會以虐殺的形式加深別人對他的印象,讓自己顯得更加窮兇極惡,讓同境修士對他們心生畏懼。
這種散修,每次搶掠的同時,都會肆無忌憚的帶走一大批生命。
王沖兩人需要對付的主要匪盜,便是這類修士。
“還能怎么處理?最近兩個月我們忙一點,盡量多殺兩個典型。只要震懾住那些匪盜,在性命和資源面前,他們應該會有正確的選擇…”
王沖神情無奈,只要到了此地之后,才會明白寧川縣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首先,寧川縣緊靠岳恒山脈,資源不算匱乏,卻也只是蠅頭小肉,哪怕是筑基中期的修士都不一定看得上眼,更不用說云華府中那群權貴了。
其次,蠅頭小肉不多,但對很多煉氣后期的散修,甚至是一些性格貪婪的筑基初期修士來說,已經是一筆很大的資源了。
云華府的權貴們覺得無利可圖,煉氣后期乃至筑基的修士仙途無望,這點資源卻又足以讓他們鋌而走險。
因而寧川縣才會匪盜橫行,漸漸衍變成混亂之地。
甚至混亂到連衙門都已經名存實亡的地步。
并非是云華府沒能力管,只是權貴們覺得投入和收獲不成正比而已。
“那賀無淵你怎么看?今天你出手攔下他,掃了他的面子,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袁天浩再次開口。
王沖聞言一笑,眼睛微瞇:“攘外必先安內,外面的匪盜再多,終究是外面的。只要寧川縣內沒人敢動就行…”
袁天浩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要拿他當典型?”
賀無淵橫行一方,麾下定川幫勢力龐大,整個寧川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王沖能將賀無淵收拾服帖,寧川縣內必定無人再敢動亂。
王沖只是微笑,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又道:“師兄覺得范鳩此人如何?”
“二愣子一個,頭腦簡單,修為也很一般。”袁天浩眼中露出不屑,一個筑基初期的修士,明知不是對手,還敢瘋狂挑釁一個筑基中期修士,這不是二愣子是什么?
若不是王沖出手擋下賀無淵那一掌,只怕范鳩現在尸體都涼了…
“我并不這么認為…在我看來,范鳩雖然修為一般,但腦子卻挺聰明的。”王沖搖了搖頭,自己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水。
袁天浩想了想,頓時面露恍然:“他是故意的?”
他仔細回憶大廳中的畫面,范鳩似乎是在故意挑釁脾氣暴躁的賀無淵,引賀無淵出手,從而激發賀無淵和宴席主人王沖的矛盾。
如此說來,這范鳩還真是心思縝密。
“故意不故意我不知道…”
王沖再次搖了搖頭,神情微凝,“不過他想借他人之手除掉賀無淵卻是事實。當時的情況下,有足足七人對賀無淵露出殺機,賀無淵正是感受到七道殺機,才停了下來。”
“我還以為他是忌憚我。”
袁天浩頗為尷尬的撓了撓頭,現在想想也是,若是當時賀無淵繼續出手,不僅會直面他和王沖,其他七人中也必然出手,或許還有隱藏殺機其他人也會出手。
哪怕賀無淵是筑基中期,估計也要殞命在這衙門后院。
“賀無淵現在只怕心緒難寧,如此處境之下,他要么選擇逃離寧川,要么選擇殊死一搏…”王沖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顯得很是開心。
“他會逃?他手底下不是還有一個定川幫嗎?而且師弟你不是還想拿他當典型嗎?他要是跑了,師弟你去哪找典型?”
“你又不是沒見過他身邊那兩個筑基修士,我和他交手之后,那兩人連站都不敢站起來,也只是有福同享,有難難當的貨色。這等貨色組成的定川幫,你覺得他會在意嗎?”
王沖眼中很是不屑,隨即又道,“至于跑…他跑了更好,隨便找個毀了臉面的頭顱掛在城門口,我說那是賀無淵,你說那些普通修士誰會不信?”
袁天浩眼前一亮,隨即又問:“如果賀無淵選擇殊死一搏呢?”
“那他這幾日必然會出手,偷襲我和你其中一人。只要你我二人死了,這寧川縣還不是一盤散沙,任他拿捏。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他聯合寧川縣外那些真正的匪盜,集眾人之力,襲殺你我二人。”
王沖神情凝重,將自己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這是賀無淵唯一的破局之法,也是王沖心中唯一的擔憂。
若是賀無淵蠢一點,獨身一人而來,那才是王沖最想看到的結局。
天漸漸黑了,王沖和袁天浩二人全都打著十二分精神,一刻都不敢松懈。
這時候,潘鳳從外面急匆匆的走進王沖的房間,附在王沖耳邊說了幾句。
“讓他進來吧。”
聽了潘鳳的話,王沖眼中露出一抹笑意,賀無淵沒等來,倒是范鳩先到了。
不一會兒,潘鳳便帶著范鳩出現在王沖面前。
和宴席哪會的癲狂不同,現在的范鳩眼神平靜,顯得理智至極。
“道友找我所為何事?”
兩人對立而坐,王沖給范鳩沏了一杯清茶,隨即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想投靠大人。”范鳩聲音平靜,顯然早已深思熟慮。
“投靠我?”
王沖目光一閃,沉默半晌后,才緩緩開口,“你想要得到什么?”
“我要大人為我除去賀無淵。”
范鳩咬牙切齒,眼中有血絲涌現,神情頓時變得猙獰。
范鳩對賀無淵的恨意,遠超王沖想象,甚至連杵在一側的潘鳳都瞪大著眼,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王沖再次沉默,他飲了一口茶,這才繼續問道:“你和他之間,有何恩怨?”
據他所知,賀無淵曾數次搶奪范鳩手中的產業,掠奪了大批靈石。但光是這些,應該還不足以令范鳩如此怨恨賀無淵。
“我和他的恩怨…”
范鳩面色漲紅,猶豫良久,才道,“他曾數次扮做匪盜,搶奪我賭坊中的靈石,甚至還數次將我重創。”
他恨不得殺了賀無淵,但其中恩怨,他并不想被王沖知道,因而隨口搪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