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裁決者的眉頭抽動,但是沒有說什么。
的確,他也無法改變這樣的結果。已經被大多數人承認,所以就算是自己的拒絕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聽見了口哨的聲音,扭頭看見了貝妮的笑容。
她的確應該有個笑容,因為現在這個家伙現在手里掌握的資料根本什么都做不了。這個是新來的家伙都會經歷的事情,就是滿腔熱血一頭扎進涼水池子里面的感覺。
那種自己的確除了維持現狀外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覺很讓人覺得虛無,就像是貝妮來到以后用了快要五十年才搞清楚。其實現在的一切已經是教會能夠做到的最大的寬容和最大的優待了。
不管是他是為了什么來到這里,他都沒有辦法和已經成型的體系相抗衡。
而且他的加入,本身就在讓這個體系更加的完善。前端時間還有人說裁決者的出現是最近這段時間最值得慶祝的事情。
那所謂的死人之國?它就算是發展千年都無所謂,只要魔物的陣營當中不出現魔神種,那么一切都好說。
“行,那我還有別的問題要問。”裁決者看著周圍,瞳孔慢慢的暗淡下來。
這個家伙一直都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但是那種陰冷的感覺只不過是因為被身上的斗篷所遮蓋而已。斗篷下來遮著他炙熱的心境。
貝妮打了個哈欠,又看到這個家伙充滿了敵視的表情,看著自己心里發毛。
“是關于一個叫做亞克的魔物,我想要知道他的分級。”裁決者一字一頓的說:“作為一個魔物,我們是不是給了他太多的自由?我看過他的資料,他......”
“那個,如果你想討論這個問題,我建議我們可以私下聊聊。”不朽者輕聲咳嗽了幾聲提醒他說道了不該說的事情。
“沒事,讓他說。”貝妮輕聲說,輕拍著桌子露出來好看的笑容。
裁決者皺了皺眉頭,因為他看見了不朽者那無奈的表情。
這種表情可不該在圣徒的臉上出現,它們是神的陣營當中重要之人。為什么要因為談論一個魔物露出來那樣的表情。無法令人理解,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不繼續說下去有違背他的信條。
“他記錄于千年前,也就是說,在魔物和教會的戰爭之前這個家伙就已經出現了。”裁決者頓了頓說:“作為一個魔物而言,他的壽命實在是太長了。長到了一個讓我驚訝的地步。我認為那是魔人,但是你們給他的標記僅僅是災禍。”
“那家伙你也看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伙,沒有你想得有多強。”貝妮托著腦袋看著他說:“至于壽命問題,我有給他帶過教會的生命之水,喝了那東西的確能延長壽命。”
“八色璃,那是個魔物。”裁決者愣了愣,聲音慢慢的壓了下來,好像在壓住自己的怒火。
“那又怎么樣?”貝妮雙手托著自己的腦袋后仰,兩條腿自然而然的放在桌子上,如此狂妄的樣子真是欠揍的感覺。
雖然肯定沒有人敢揍她就對了。
他頓了很久,用了很長時間讓自己從一個圣徒給一個魔物帶教會當中非常重要的材料的事實當中緩過勁來。如果換個人的話當場他就會砍掉雙手來當做懲罰。
但是不能有人質疑圣徒所做的一切,它們是神旨意的代表,人不能懷疑神所做出來的決定。
所以他除了表示不滿以外沒有任何的方式來制裁她,雖然可以通過和她約架,但是可氣的是自己還打不過這家伙。捍譽者是獨一無二的,她的能力出現就是為了戰斗。
而裁決者雖然戰力絕對在復數的魔王之上,但是但從能力上來說,他對于這個看起來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孩子完全的無計可施。
“沒有如何,我只是從他最近的記錄可以看出來,他動用了你的紋章庇護一個魔人。”他頓了頓說到:“這個家伙會主動的保護魔人,其中的動機值得懷疑。”
“你是說那個可愛的孩子嗎?巧了,如果我在旁邊肯定也會選擇保護她。”貝妮帶著笑意說:“你覺得世界到底要被毀滅到什么地步我們才要對一個孩子充滿惡意?”
“現在已經夠了,我們能夠維護世界到這個地步已經嚴重的違背了神的旨意。”守道者忽然插嘴說:“我希望銘記著,我們已經違背了神的旨意快要兩千年。”
貝妮和裁決者同時看了他一眼,然后同時別開腦袋。
真是個矛盾的事情,它們作為圣徒卻不得已要違背神的旨意。
因為根據經書記載著,在大概兩千年前,神就已經要讓這里被完全的毀滅。這里已經無可救藥,或者說他懶得再修復。
它在復活后重新在廢墟上建立天堂,這里已經成為地獄。任何人都會在這個計劃完成的時候完全的消失于這個世界當中。
“這里我也贊同新來的......不對,是裁決者的說法。亞克他這次用你的紋章庇護一個魔人。”
“我已經遞交了相關的文件。”
“這不是重點,而是我們不知道這個魔人的評級。”守道者頓了頓說:“如果只是伽馬級的魔人你當然有權這樣做,如果她不是伽馬級的話,你還需要爭取到一個人的同意才能包庇這個......”
“她只是個孩子,我希望各自都明白,那只是個孩子。”貝妮深吸一口,然后慢慢的說道:“我們難道不該對于一個孩子抱有寬容嗎?”
“正是因為是孩子才難辦。”旁邊的仁愛者說:“永遠不要讓孩子手里握著毀滅世界的鑰匙,不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都是災難。這個孩子她已經找到了某把鑰匙,我們要知道她手里的鑰匙到底能讓什么樣的災禍從門里跑出來。”
“你今天話很多啊。”貝妮皺了皺眉頭看著坐在角落的仁愛者。
這個家伙是教會對外仁慈的代表,但是自己對于這個家伙完全沒有什么好評價。莫名其妙的,每次見到她總是會覺得這個笑著像是春風一樣和煦的家伙是個要下地獄的家伙。
“我覺得貝妮的判斷也不能說是錯誤,畢竟目前為止那個孩子都非常的安分。她是個剛剛成為的魔人,在此之前一直都是普通的人類。”不朽者頓了頓說道:“魔神不會隨意的賦予高級能力給普通的人類。而且就算是貝塔級,我這里也會給出擔保。”
貝妮看了一眼不朽者,松了口氣。
兩個人庇護一位魔人本身就是很穩的行為,畢竟現在阿爾法級的魔人到底有沒有都不好說。目前最高級的就是貝塔級。
“謝了。”她對著不朽者笑了笑說道:“真意外呢。”
“不用謝,事后要去喝一杯嗎?工作的太辛苦也不好,偶爾也得放松一下。”不朽者隨口說,自己攤在座位上看著各位:“我們的會議進程需要推進了,我還想去喝酒。”
“恕我拒絕,我不喝酒。”貝妮搖了搖頭看著表情僵硬起來的裁決者:“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不,沒有了。”他看著貝妮說道:“那么我認為我們需要去找到那個孩子,讓她在我們面前釋放一次能力來判斷等級了。”
“這是不必要的事情,你現在能抽出身子嗎?我去看過你的日程表,接下來六年的時間里你是沒有多少空余時間的。”貝妮頓了頓說道:“真要是有必要的話,我去一趟就好了。”
“我不認為你能公平公正的做出來判斷。”
“話越說越過分了,沒記錯的話,就在不久前你還被我揍過一頓。現在就忘記了疼嗎?”貝妮的笑容凝聚了一下后,慢慢的變冷。
這個家伙翻來覆去的找自己的事讓她心情很差,或許真應該考慮在結束后自己找個角落里多喝點酒水。好久沒碰過含過酒精的飲料了,或許今天應該用這種方式維護一下自己有點疲憊的心情。
“兩位,我這里先插一句。”仁愛者忽然說話了:“那個孩子應該是弗拉洛斯一系的魔人吧?”
“嗯,怎么了?”貝妮看著這個家伙,只是看見她少有的露出來笑容。
“那還真是有點難辦,我給你們說過嗎?魔人被殺死后,如果不清理掉靈魂的話是會在一個星期以后復活的。”她頓了頓說道:“目前我們能夠毀掉靈魂的手段只有使用天使的火焰來燒毀靈魂,但是天使的火焰從本質上來說是火焰,對于弗拉洛斯一系的魔人來說,這是不會生效的。”
“所以呢?”
“那個孩子我們無法殺死,只能被無害化處理。哦,基本上大多數的魔人都是由我來處理,所以有些報告你們或許沒有看過。”她從自己身上的十字架上取下來一個奇怪的石頭丟過去:“里面存了幾張精神印象,這是我現在用來處理這一系魔人的手段,你們來的晚還不知道。”
她把手中的石頭丟給了裁決者。
“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我們必須要處理,那么就會和里面的映像當中的樣子一樣。或許能讓你稍微的多思考一段時間。”
貝妮清楚的看見裁決者的表情抽動了一下,面部表情閃過了一瞬間的猶豫后,他嘆了口氣。
“不朽者說的有道理,這樣的孩子不會是強大的魔人。現在已經有了兩份證明,我不用再繼續的深究。”他輕聲說,然后慢慢的坐回原位。
這倒是讓貝妮有點小小的驚訝,她沒有想到事情會以這種方式收場。
這就讓她有點小小的好奇那個小石頭里到底都裝了什么樣子的圖像。
那東西她以前也用過,就是稍微引動一下里面的圣法力就能把一份錄像在腦海當中呈現,如果做的足夠好的話,能有著身臨其境的感受。
一般來說,能夠坐在這里的家伙雖然可能有著很幼稚的想法,但是肯定都是下定了決心。就像是這個家伙,貝妮看得出來這是個見過地獄的家伙,所以迫切想要改變些什么。
這樣的家伙應該已經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就是現在那個叫做洛麗的魔人自己的能力并沒有被判定出來。
他現在完全可以以此來要求去親自確認,貝妮說的日程安排完全就是給他一個臺階下。他要是真的要做的話,沒有必要在意貝妮意見。
可是現在他放棄了,就因為這個小小的石頭。
她敲了敲桌子,那個石頭因為反上來的氣力把石頭彈了起來后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把手指在上面慢慢的劃過,原本的表情也慢慢的凝固下來。
她把手中的石頭丟回去,仁愛者順手接住了。
“都是好孩子呢。”她笑著說:“八色璃,沒必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只是在做自己分內的事情。”
“我有說過我很討厭別人叫我這個名字嗎?”貝妮的聲音很輕,但是誰都能夠從里面聽出來憤怒。
“說過,說過很多次。但是貝妮這個名字不適合一位圣徒。”不朽者頓了頓說:“坐在這里的我們都由不得自己的性子。職責分內的事情我們必須做,雖然會因為自己的性格在實際上做的時候有分歧。但是我們是圣徒,是這個世界的監察者。那么誰又來觀察我們呢?答案是沒有的,我們能夠為所欲為,在場的每個人都有著極大的權力。”
所以他看了一眼裁決者:“這些話是說給你聽的。我們現在是頂端,沒有人來管我們到底是要做好事還是壞事。不過就我而言,我還是希望我們都能夠規規矩矩的。如果你真的希望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一點,那么就做好自己。我們就五個人,讓每個人都恪守職責不是件難事。”
不朽者忽然站起來,看著坐在那里的貝妮說道:
“這件事情不能這樣算了,不能有魔人沒有記錄。我像你擔保不管她到底什么級別我都會庇護他。但是不能有魔人例外,我們必須清楚它們的底細。你去,還是你去?”他看著坐在那兩個坐在那里看著桌子的家伙輕聲說道:“或者我去也行。”